这个皇宫最不该有的,就是同情与善良,朝阳殿的宫人在皇宫中作威作福,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要怪,就怪她廖雪,偏偏要和自己作对,这只是小惩大诫。
“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小竹心里头怎么可能不高兴?她因着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没少被那些宫人明里暗里刁难,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莫筱苒眉梢一挑,漫不经心的将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低声道:“怕什么?谁会怀疑一个傻子?”
“这倒也对。”小竹点了点头,“奴婢刚才听宫里的人说,雪贵妃现在连寝宫的门也不敢出了,因为太医嘱咐她不能吹风,她把几个窗户全部用木板钉得死死的。”
“她倒是宝贵那张脸啊。”莫筱苒冷笑一声,“就是不知道白子旭在看见她满脸红疹时,还有没有闲情逸致让她侍寝了。”
他们不是相爱吗?不是整天在自己面前装什么郎情妾意吗?她倒是很好奇,若廖雪那张脸毁了,白子旭可还会继续宠爱她?
不出莫筱苒所料,当白子旭听闻廖雪暗中被人下了绊子,导致出疹,他立即封锁朝阳殿,唯恐这病蔓延,自己贴心安慰了廖雪几句后,十天内,再未曾踏入过朝阳殿一步,据说,这几天,朝阳殿中的茶具换了一拨又一拨。
漫不经心喝着茶水,莫筱苒幽幽的笑了,“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上的宠爱啊。”
古人诚不欺我,身为皇帝,白子旭怎么可能有真心?
“这几天宫里头都传疯了,说是雪贵妃失了宠,大家都要议论着,过几日会不会又新人进宫呢。”小竹坐在桌边,低头绣花,嘴里还不忘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莫筱苒。
“暂时宫中的局势应该不会改变。”莫筱苒摇了摇头:“就算白子旭想要纳新人,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管,顶多只是提几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解决他的生理需要。”
毕竟,如今后宫是她和廖雪鼎足而立,后宫与朝堂牵连甚广,若是在此时迎娶新人,只怕兵部侍郎廖克会心有怨言,白子旭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得罪自己人。
莫筱苒猜得不假,太后明里暗里提醒过白子旭,若是忍不住,大可宠幸宫中的宫女,万万不能迎娶大臣的女儿入宫为妃,定会寒了兵部侍郎廖克的心。
为了安抚廖雪,白子旭赐下了不少金银财宝,昭告众人,虽然廖雪身体抱恙,却绝非失宠,宫中也有几名宫女,被白子旭宠幸,荣升为常在,被分了院子。
一时间,后宫中莺莺燕燕顿时多了起来,倒是真有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意思。
莫筱苒在凤栖宫做她的逍遥皇后,如今廖雪沉寂,几个常在为了得到白子旭的宠幸,斗得不可开交,小竹每天出去打听,都能听到新鲜的八卦,回来说给莫筱苒听。
不过日前,最大的事却非这几个常在的斗法,而是白子旭即将亲政!
“听说明天皇上要拜坛祭天,正式亲政。”小竹凑到莫筱苒耳畔,低声说道。
“亲政?”莫筱苒眼眸中掠过一丝精芒,看来白子旭是要放开手脚和白墨斗一斗了。
“是啊,礼部已经在准备明日的大典,宫中的宫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太后三天前,就进入佛堂,为皇上祈福,特意免了后宫嫔妃每日的请安呢。”小竹一五一十的开口。
“朝阳殿呢?廖雪的病好了没?”莫筱苒掀开茶盖,轻声问道。
“据说好得差不多了,奴婢听说李公公已经去朝阳殿宣旨,明日大典后的百官朝会,会请雪贵妃出席,”说到这儿,她不安的打量了莫筱苒一眼,神色有些愤愤的,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奴婢就不明白,小姐您才是皇后,就是要出席,要该您去啊,怎么就轮到雪贵妃的头上了?”
莫筱苒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傻子,亲政大典,白子旭这是怕我捣乱呢。”
当日她大闹他的大婚,恐怕给白子旭留下了万分深刻的印象,要不然,他也不会连问也不问,就直接宣布带廖雪出席?
“而且,我也没打算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身皇后品级的凤袍,有多重,廖雪顶替我出席,这下子,宫里头的几个常在又要眼红了,让她们斗去,咱们啊,就在这凤栖宫中慢慢看戏吧。”莫筱苒笑得一脸天真,可说出的话,却让小竹打了个寒颤。
这小姐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悠闲了?哪个宫里的妃子不是整天算计着去得皇上的眼缘,也就只有她,整天待在这凤栖宫里,皇上不来她也不着急。
“对了,你最近悄悄留意一下有没有出宫的密道,白子旭已经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咱们可以借此机会偷溜出宫。”莫筱苒觉得自己快在宫里发霉了,最近她的身手也恢复到了以前的一半,是时候该活动活动。
第二天,百官上朝,百丈浮云地上,禁卫军严阵以待,黑压压一片,以白墨为首的武官,以丞相莫青为首的文官分两侧站立在石阶下方,旌旗飘飘,擂鼓声震耳欲聋,白子旭以十八岁幼龄亲政,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