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只劲箭,顿时离开了他拉满的强弓,去势如电,威吓摄人,徒留一道白亮的锋芒,几乎要在空气里擦出火花,激射进缤葬的黑夜。
几乎就在同时,对面的黑暗的树林里,也同时响起了震动的弓弦声,一只利箭离弦,向着司徒青尧的方向陡然迎上。
两道闪电沿着同样的轨迹呼啸而来,速度惊人,一往无前,众人目瞪口呆,只听噼啪一声脆响,两箭半空相撞,同时而折,碎裂在苍茫的雪色之上。
瞬息间,司徒青尧以惊人的手法,不断变换位置和身形,改变簧矢的轨迹和力道,连射数箭。而对方也以同样神鬼莫测的手段,一一还击。
两军厮杀之际,仍能听到飕飕离弦箭声和箭矢撞击的碎裂之声,针锋相对,旗鼓相当!剧烈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司徒青尧眼神锐利,微微半眯,手指摸向箭壶中的三支箭镞。
长指一松,三箭齐出,一只接一只的向着前方激射而去,流星逐月般在夜幕下激射出摄人心魄的闪亮寒芒。啪啪声顿时响起,数只劲箭箭头对折,却尽数化作一堆齑粉。
一袭黑袍裹身的司徒青尧终于面色微动,阴魅邪肆的俊颜上,神情,晦涩不明。
能接住他这麽多箭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这一刻,他却是很好奇,对方究竟是何人?
一身银盔大裘的男子缓缓从人群后绕出来,白马如雪,火把高燃,男人轻轻一笑,缓缓说道:“司徒长老,我们又见面了。”
司徒青尧勾起一抹笑,背后,雪树银花相衬,在那修长的身影上打出细碎洁白。
他笑意渐浓,狭长的凤目内却闪现出阴鸷,在让人来不及反应之时,周身已聚满戾气。
“地宫一别数月,想不到再见时已是在这战场上,不过方才一番比试下来,楚皇骑射之技到是让人为之一叹。本以为楚皇这么多年来居于北楚,这骑射或许会略显生疏,不过如今来看楚皇到没忘本!只是如今楚皇拿在西秦学来的技艺,反过来攻打西秦,心里不会有亏欠么?”
宗政修洁神色未变,薄唇启音:“早在我被送出西秦为质的那一刻,我……便再不是西秦之人了!如今我只是楚皇,现如今便是来向西秦讨还债务的!”他缓缓抬手,周围士兵以开始凝神备战,
“好!能遇到如楚皇这般实力的对手,也是我的荣幸!”司徒青尧故意停顿一笑,目光在宗政修洁身上打了个转,随后淡淡一笑,轻轻吐字:“杀!。”
身侧弓箭手皆纷纷准备,转眼间,已依次派出三长队。
搭弓上箭,士兵们纷纷开始备战,箭镞对准了冲杀过来的北楚军。
而北楚军则以盾牌手和箭兵为掩护,以这段时间赶制出来的投石机投出巨石,主力骑兵随后攻过。
一时间,厮杀声顿起,喊声震天。
北楚军待西秦骑兵攻来,忽然人数大增,楚军将士手持药制牛皮管,管内射出黑油,将黑油尽数喷至西秦骑兵身上,司徒青尧大惊,不及下令回撤,北楚投石机便投出火箭,西秦骑兵纷纷着火,跌落马下,死伤无数。
秦军不及回撤,楚军再以四*木车,攻过齐河,车内不停喷射出毒液,秦军无法抵挡,节节败退。
司徒青尧见势不妙,知中宗政修洁诱敌之计,当机立断,下令回撤。
与此同时,宗政修洁则亲率三万大军,挥刀奋战,少时便将秦军击溃,攻过河岸。
秦军节节败退,双方血战,杀声震天,而宗政修洁也是早有准备,火石击的西秦军队一度溃乱。
司徒青尧紧急下令,秦军则一路北撤,楚军趁胜追击,直至西秦山脉的汜水关时,秦军早已溃不成军。
司徒青尧袍上血迹斑斑,策马回头道:“宗政修洁,这回算你赢,不过你别高兴地太久,这笔账我会想你讨回来的!”
宗政修洁一身白袍银甲,寒剑悬于马侧,他的战袍上满是血迹,双眼也隐约可见大战后的疲惫,却仍是满面春风般的笑容。他伸手自箭筒中取出一根羽箭,朗声道:“恐怕要让大长老失望了,今次,我要的便是西秦军队全军覆没!”
“嗖”的一声,一只劲箭激射而来,司徒青尧听声变位,挥刀狠劈。那箭来的极为迅速,竟和刀锋擦起了一流火星,照亮了漆黑的漫漫长夜。
宗政修洁冷眼睨着他,语带嘲讽:“束手就擒吧,如此顽抗下去你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妥协!”司徒青尧冷哼。
宗政修洁微微摇头,一抬手,北楚将士皆举剑前冲。
无数的人马从身后袭来,足足有上千人马,人人披着黑衣长裘,西秦的军队登时被楚军团团围住,森寒的刀锋齐齐对准众人,刀剑林立,插翅难飞。
激烈的厮杀声响起,虽然西秦众人已陷入了重重的埋伏和包围之中,但铁骑军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东方晗雪来到齐河河边的时候,宗政修洁已经将西秦军队团团包围,
满目的死尸,和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直令人作呕,原本洁白一片的土地已被染得血红,而地上也早已血流成河,
东方晗雪眉峰一蹙,目光落定在包围圈中那抹黑衣凛凛的傲然身影后,终于暗松了一口气!
长鞭一挥,转瞬已带着影卫冲入内圈,
而这一路,不到一百人的人马像是一只尖刀一样插入了北楚军队的中心,在漫天的血光中轰然而起,一抹灿然的身影,在厮杀中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