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晗雪与柳溪等人辅一到二楼的时候,却见青萱正扶着尹秋喝药。
柳溪一个箭步上前,将手里的药瓶交给青萱,笑道:“这是兰影宫的秘药,于伤口愈合大有助益,劳烦青姑娘替尹兄敷上。”
青萱低头,握着瓷瓶的手不由紧了紧,眼角内情绪翻动,“那日便多亏了柳公子出手相助,不然秋郎他现在……”顿了顿,“我们本就受了公子如此大恩,如今又怎好再收柳公子如此贵重的伤药?”
“那日还多亏了尹兄替我传了口信,不然我也未必能这么快便联系到我的下属,而此时或许也未能及时帮上尹兄。如此到称不上谢与不谢的,青姑娘也不必如此惦念此事。”柳溪嘴角勾笑,“这屋外我已派人暗中守护,所以青姑娘与尹兄也大可放心。”
尹秋此刚醒过来,身上的伤还未愈合,不过此时心情倒显得很好:“有劳柳公子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接着便有股股热流涌出,显然是扯裂了伤口。青萱见状眼神一凝,眼角又有泪珠渗出,拆开胸口的的棉布来替他重新上药:“阿秋,你先别出声,我替你换换药。”
尹秋没睁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她动作,嘴角轻启:“好。”
东方晗雪低头俯看向尹秋的伤口,看见那一寸来长,直插入胸的长长剑伤,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深的伤口,想必已经伤及心肺了,而每当青萱替他在伤处洒药时,她都见他都忍不住地轻颤,想必定然是剧痛。但他似乎不愿让妻子看出端倪来伤心,于是硬是咬牙挺着。光这一份毅力与情意便也实属难得。
一回头,她看见青萱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出声安慰道:“青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心,等明日我便派人寻来更好的大夫来给尹公子看诊,不出一个月也定然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秋郎!”
青萱闻言,脸颊上不由闪过一抹绯红,她因为性子内敛,所以平日里并未与尹秋之外的人有过多接触,若不是这次阿秋受伤,她也未必能认识这么多的人。听了东方晗雪的话。她心中一暖,对东方晗雪微微颔首道:“有劳姑娘了。”
尹秋斜靠在榻上,脉脉地凝视着青萱。不知怎地,心中忽而担心起来,他转过头冲柳溪说道:“柳公子……”
“什么事?”
“我想让你替我将萱儿安置于它处,如今我的身份已然暴露,我还不想让她留下来同我犯险。”
柳溪托了托下巴。“尹兄这是不放心我的手下么?”
“这倒不是,我这一生所愿唯有护的萱儿平安,所以,我不想看她受到一丝伤害,而这样的风险,我也承担不起。我这一命本就该止于卓正之手。如今这一切也都算是偏得了,只是我仍放心不下萱儿,只求柳公子替我将她送至一处安全的地方……”
闻言。柳溪微微一笑:“既如此,那我明日便派人将青姑娘接走。”
青萱替他上药的手一顿,眼泪霎时夺眶而出“阿秋,你这是嫌弃我了,把我当成累赘了么?”
尹秋神色稍凝。抬起手来放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萱儿。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何不让我留下来陪你?”眼泪流的更急了。
尹秋蹙眉:“今时不同往日,先前,我还能护的了你安危,可如今我成了这副样子,又怎能保得了你周全?”
青萱抹了一把泪,“阿秋,你忘了么,在我下定决心同你一起的时候,我便什么都不怕了,难道现在还怕死么?”
青萱看似柔弱,但实则内心坚毅刚强,如今看着情形似是铁了心要同尹秋共患难了。不过尹秋所言也不无道理,与其留着她在这儿与他一同犯险,倒不如将她送至安全的地方,也好让他安心养伤。
思及此,东方晗雪不由开口劝道:“青姑娘,尹公子他所言极是。如今这形势看来你不如先按尹秋所说,先去一处安全的地方暂避,这样他也好安心养伤,不然一旦西秦的那些人找了来,以你来要挟尹秋,反倒让尹秋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了。”
青萱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众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留下让阿秋担心,她点点头,“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听姑娘的,我只是担心阿秋的伤……”
柳溪道:“这个姑娘放心,我会派最好的大夫来照看尹兄的伤势,而待尹兄伤势半愈,可以行动,我便派人把他送去与你汇合。”
等下了楼,差不多也接近午时末了,嘱咐了小二将特意做好的饭菜送上了楼,他们点的菜也一并上齐了。可是一众人一直等到了未时初刻,却还一直不见曦儿的影子,于此,东方晗雪这心里便已然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