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查地一声叹息。
东方晗雪不由缓缓地转过身。这时怜月也正看着她,两人的视线撞上,东方晗雪的唇角微微触了触,最终没有说什么。
“在你心里,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在沉默许久之后,怜月这样问。终于将堵在心口的问题问了出来。
东方晗雪不自觉躲开他的视线,抿唇不语。
“是……那个唤作宗政修洁的人么?”怜月轻轻一哂,更似是嘲讽。东方晗雪的眼睫猛然一触,双手在衣袖的掩盖之下,隐隐地握作了拳。
他顺着衣袖摸去,触到了一块温润的玉佩,拇指轻触玉身,细细地摩挲着,眼底有心疼及沉郁之色,嘴上却笑道:“可惜,他已经死了……”冷漠的话语浮在周围,空空落落间,显得有些冰凉。
东方晗雪惶恐间霍然扬眸,浑身一僵,待回神时下意识想要逃开。然而未走几步,却被怜月一把抓住。
他握得分外紧,不论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从他的禁锢中逃出。
她猛然回头怒视他,不想却触到了一抹分外忧伤的神色,怜月的这种神色是她第一次看到,仿佛是剥离了层层的伪装后独剩的一份最脆弱的真实情感,
“在你的眼里,可曾有我?”怜月深邃的眸中,透出了几分清晰的凄然。
东方晗雪不敢看他。
那一次的惨烈经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至今她都不敢想象那日的场景,因为那日的事会让她不自觉地恐慌、害怕。而这数月来的日日夜夜,她都活在对他的悔恨中。所以,她在逃避,也只能逃避,虽然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但却也不是在这时被他说出来。
“他……已经死了……而我却还活着,难道……我却争不过一个死人?”怜月的话语有些飘无,自嘲般地略类一扬唇,尽是苦,
他默然良久,执起她的手,深深看着她片刻却是反问:“若今日,我要你跟我走,再不理会这一切,你可做到?”
好……她张了张唇。却发现那个字噎在喉间,许久却说不出来。
眼前闪过那抹白衣上染满点点血色,唇边带着苍凉而绝望微笑的人。
他拼尽性命保的她周全。难道为的是让她与别人在一起?而她又凭什么,怎么能再辜负他第二次?
“我做不到!”喉间一片疼痛,让每一个沙哑的字念出的时候都是撕裂般的感觉。
东方晗雪感到握着她的那只手缓缓地松下,她的心一狠,猛然将自己从他的禁锢中脱离。飞步朝竹林外走去。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街外一切如故,眼看着马车拐了个弯,醉梦阁就要消失在视线中。
东方晗雪压下心头的不适,微微蹙眉,她与怜月注定要渐行渐远。这大概便是宿命吧。
瑶儿本就因修洁的事伤心欲绝,如今又变成这副样子,于此。她对她有愧,而现在瑶儿终于放下了一切,觅得了一位良婿,而她又如何破坏她唾手可及的幸福?
况且,如怜月所说。他娶瑶儿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那……她又如何用自己的自私去牵绊住他的脚步?就算是她真的说出口。可一年过后,甚至是数年之后,他有可能会后悔,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他又会不会真的做到不怪她一分?
她不会冒险,更不想让他为她冒险!
急促的马蹄声在车后响起,拦在路前之后,一个秀气的小厮从马上跳下,视线停在车帘前,欠身道:“敢问里面坐的可是韩公子?”
东方晗雪掀开车帘,“我就是。”
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我们阁主托我交给公子的东西。”
她轻轻扭开那锦盒,竟是怜月向她讨去的那块玉佩。
想不到他竟会把它还回来,抿了抿唇,用力地握住,“麻烦小哥了。”
帘幕缓缓落下,渐渐地隔断了面前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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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天气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