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司若弦脸色骤变,直接抬脚,向前面急速奔去,夜城歌与白昱辰相视一眼,什么也不说,也跟了上去。
待停下来的时候,三人同时顺着声源看去。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汪不见边际的大海,蓝色的海水泛着粼粼之光,海边石岩上,一道红色的熟悉身影无助地坐在那里,身体一颤一颤的,虽看不见她的脸,但已可确定,那便是司若兰,那背影,看起来,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司若弦心顿疼,正想着上前去安慰那个绝望的人儿,却见她没有任何征兆地起身,丝毫不停顿地纵身一跃。
“姐姐。。。”司若弦心里一慌,提步飞去,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跳下,然,还未及跳,便被一股大力拖出,丢向后方,紧接着,两声扑通声响起。
司若弦浑身生疼,却什么也顾不得,起身奔到岩石前,向下看。
夜城歌正半抱半拖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司若兰往岸边游,司若弦心里一阵感动,这个男人,尽管有些时候很坏,但在她需要的时候,似乎总能很及时地出现,解了她的危难,又很懂得她想做什么,那么及时地为她都做了,可是,看向司若兰时,她的心,又狠狠地痛起来。
姐姐,在这坐了一夜,是在等阮麟寒吗?明知他不会来,你这又是何苦?你可曾想过,你死了,我和爹爹、大哥又该怎么办?
“姐姐。。。”夜城歌一上岸,司若弦便奔了上去。
她接过夜城歌手中的司若兰,将其平放在地面,并立即专业地清除她口、鼻腔内的水、泥及污物,然后掏出身上的手帕裹着手指将她的舌头拉出口外,不做任何停留地解开她的衣服,敞开她的领口,以保持她呼吸道通畅。
“若弦,你这是。。。”本来,看着司若弦一系列熟悉的动作,夜城歌心里有种莫名的信耐,却见她解了司若兰的衣服,敞开她的领口,这就令他有些窘迫了,好歹,他是一个大男人呀。
“闭嘴!”司若弦头也没抬,喝斥道。
与此同时,她将司若兰置于自己屈膝的大腿上,头部朝下,按压其背部迫使呼吸道和胃里的吸入物排出。
末了,再次抬手探上司若兰的鼻息,在发现她的呼吸微弱时,她毫不犹豫实施人工呼吸,保持相当的频率,尔后,又施行胸外心脏按压法。
直到司若兰的呼吸变得正常,没有反常,司若弦才停止人工呼吸。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得熟练、快速,根本就没心思去注意一旁惊呆的夜城歌与白昱辰。
在有才担去。“我们回去。”司若弦起身,回头,才发现,夜城歌与白昱辰皆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她的心突了突,随即平静下来,问“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闻言,夜城歌与白昱辰皆回神,两人相视一眼,心道:这女人,果然自恋得可以。
“司若弦,你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夜城歌深深地看着司若弦,他发觉,她就像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不论何时,都能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白昱辰接口“对呀,姐姐,你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刚刚那又叫什么名堂?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看很有效果的样子。”
司若弦看看夜城歌,又看看白昱辰,抚额,狂傲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再慢慢发现去,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带姐姐回相府,爹和大哥一定急坏了。”
“恩。”夜城歌点了点头,径自去抱司若兰。
弯腰的时候,被箭擦到的地方清晰地暴露地日光中,白昱辰站的方位正好看得清晰,玄色的衣袍掩了血迹,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泛出不正常的黑,白昱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城哥哥,你受伤了?该不会是方才那只箭吧?有毒!”
闻言,司若弦本能地看向夜城歌的后背,果见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不深,却泛着黑,明显的中毒迹象,许是泡了海水,看起来更显狰狞。
“你怎么样?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呀?”司若弦怒吼,手去很自然地扒开夜城歌背部的伤口检查。
看到那皮肉翻开,被黑色的血液凝结的皮肉,司若弦心里一疼,难怪他刚上岸的时候面色有些苍白,这家伙,受伤了、中毒了也不知道开口吗?还跳海里去救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危险呀?他若出事,她又该怎么办呢?
此念一出,司若弦立刻惊了惊,从何时开始,她竟如此依赖他了?
“当时的情况,哪里容得我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你出事罢了。”夜城歌心里有些雀跃,为着司若弦的愤怒与担忧。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出事,那我该。。。”司若弦本是想说,你若出事,那我该怎么办的,但接触到夜城歌那发亮的期待双眸时,她硬生生吞下后面几个字,出口便成了“你若出事,那我该怎么向你那未过门的几位夫人交待?”
“司、若、弦。。。”夜城歌眸中的亮光立刻湮灭,取而代之的愤怒,出口的话更是咬牙切齿“让你说出在意我的话就那么难?”
司若弦一脸无辜“我说的也是事实呀。”
夜城歌磨牙“除了你司若弦,我不会再娶任何人,满意了?”
司若弦眼中不禁划过一丝笑意,一闪即逝,道“满意!不过,现在,是否可以让我给你解毒?”
“不必了!”夜城歌一听司若弦的话,便知她要做什么,忆及密林中她为他换血那一幕,心里还是暖的,不过,他不想她再那么做,太伤她的身了,遂,果断拒绝“我没事!”
“没事你脸色这么难看?”司若弦显然不信。
“失了点血,脸色难看很正常,我们还是先带你姐姐回去,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夜城歌成功转移司若弦的注意力。
“你真没事?”司若弦还是不放心。
“没事!”夜城歌摇头,却突感眼前一黑,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复清明,仿佛方才的不适并不存在。
哪怕只是瞬间的事情,司若弦依旧捕捉到了,她轻轻点头“恩,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吧!”
夜城歌弯腰又要去抱司若兰,却见司若弦弯腰,就地取材,利用贝壳在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涌出。
“若弦。。。”夜城歌震惊,手上的动作一顿,立刻奔上前,将司若弦的手拿起,抬手就要给她止血,却听司若弦道“既然已经流血了,就不要浪费了,我的血,能解百毒。”
白昱辰在一旁看得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若弦姐姐,这样的烂招数也用,佩服!佩服!
“我不是已经说了没事吗?”夜城歌责备着,言语间却只有深深的无奈,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废话真多。”司若弦狠狠地瞪了夜城歌一眼“你想让我流血死掉吗?”
夜城歌很无辜,是他让她划伤自己的么?是他不给她止血么?
但在下一刻,已然执起司若弦的手放入口中,很温柔地吸允,腥甜的血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流走五脏六腑,传达每一根神经。
她的血液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温热,反倒有丝丝冰凉的感觉,入体之后,仿若冰丝润滑地油走全身,压低了他体内的燥热因子,令他身上的不适大大降低。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上次,在密林之中,他中了竹叶青的毒,她为他换血,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莫非是入体不同的原因?
绝不可能!夜城歌立刻否认掉那种想法,随即将两次中毒之后的症状与感受进行对比,最终,得出结论,不是她的血液有问题,而是他所中之毒不同的原因。
上一次是竹叶青的蛇毒,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呢?依这毒的反应来看,并不会立刻毙命,可是,方才那一箭,分明就是要置若弦于死地,既如此,那么,行凶者多此一举为的又是什么呢?
从箭的力道与方向来判断,射箭之人的技术何止已达百步穿杨的地步?在远东国,箭术如此高超的又有几人?会是她派出的人吗?若然是,她怎么会知道若弦会在这里出现?
“喂,夜城歌,你个吸血鬼,要把我身上的血都榨干吗?”见夜城歌一边吸着她的血,一边在思考着什么,显然是出神到忘记一切的地步了,司若弦忍不住一巴掌拍向夜城歌脑门。
夜城歌吃疼,瞬间回神,在看到司若弦一脸苍白时,才惊觉,如触电般,立刻放开司若弦“对不起!”
“咦,你脑子被毒坏了?”司若弦怀疑地看向夜城歌,抬手便探上他的额头,这家伙,会说“对不起”,太不可思议了。
夜城歌拿下司若弦的手,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本王就不该对你好。”
“你哪点对我好了?”司若弦傲娇了。
夜城歌怒“我哪点对你不好了?”
“你哪点对我好了?”
“我哪点对你不好了?”
“。。。。。。”
两个大人,幼稚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大眼瞪小眼,分明都知道答案,却固执地没有说出口。
白昱辰看得忍不住翻白眼,你们可以再幼稚一点吗?1aWGd。
“我说,你们打算就将这无聊的对话进行到底了?到底还要不要回去?”
“废话!”夜城歌与司若弦异口同声。
白昱辰扯扯嘴角,很聪明地选择闭嘴。
司若弦被夜城歌吸了不少血,身体有些虚弱,刚起身,眼前便一阵黑暗,她身体微晃,差点载倒,还好夜城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入怀中。
“若弦,你没事吧?”
“死不了。”司若弦回以一笑。
夜城歌很心疼,他知道,她又在逞强了,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司若弦打断“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快带姐姐回去,你们俩的衣服都湿透了,得赶紧换下,不然,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相府。。。
自司若弦带着司若兰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便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中,司若兰的屋子,不时有丫环跑进跑出,屋内,神医面色凝重地抢救,忙得是人仰马翻。
司向南、司正轩、司若弦皆站在一旁,个个脸上都尽显担忧,夜城歌、白昱辰也是一直陪伴,整个屋子里,只有神医的忙碌声与吩咐下人做事声。
不知过了多久,神医总算是停了下来,司若弦沉了沉眉,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问道“她服过什么药?会引发什么症状?她。。。是否被性/侵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