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小厮跑到王夫人的居所,才想起王夫人并不在家,登时吓得六神无主,而后如没头脑的苍蝇似得,在荣国府中乱窜,过了好久,方才醒悟过来,去南安王府找贾母和王夫人。
此时,已过去了半日的工夫,待小厮找到贾母和王夫人,这两人回到荣国府,来到这处书房时,贾瑜的尸首……怕是都要凉了。
也许是贾瑜命不该绝,有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救下了贾瑜。
这个人,不知是男是女,因为,他有没有出生……
这个人,是袭人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
袭人虽然是丫头,过得却是小姐的日子,平日里娇生惯养,身体很是娇弱,就在刚才,袭人为贾瑜挡了十几下板子,然后被贾政踢到了一旁。
袭人浑身上下都火辣辣似得疼,却还想挣扎起来,为贾瑜挡板子,袭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扎了起来,忽然,袭人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头脑一阵眩晕,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众小厮都看到了袭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却都摄于贾政的淫威,不敢出声。
袭人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两腿间传来,一股液体从那个地方流了出来……袭人已经十四了,又早早地通了人事,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袭人想要喊叫,可是剧烈地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来……想到腹中的孩子,袭人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来,喊了一声“救救我的孩子!”
然后,袭人便昏死了过去。
听了袭人的话,众小厮们皆吓了一跳,一个机灵的小厮瞥了一眼袭人两腿间淡淡的血迹,忙上前抱住贾政的大腿,喊道:“老爷,袭人怀了二爷的孩子,这是老爷的孙儿啊!”
贾政之所以下狠手,是为了教育贾瑜,并非是真的想打死贾瑜,此时听了小厮的话,贾政收了手,看向了袭人,见袭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裤子被鲜血染红了,再看贾瑜,也已经昏了过去,裤子上也有淡淡的血渍。
贾政心中跟刀割似得,仰天长叹一声,丢下了手中的板子。
那小厮忙劝道:“老爷,二爷还有您的孙儿就要不行了,您难道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贾政听了,吓了一跳,忙连连喝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贾母和王夫人正在南安王府吃酒,忽听家中小厮来报,说贾政要打死贾瑜。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都没有闲心吃酒了,匆匆地向南安王妃、南安太妃告罪,回了荣国府。
南安王妃等人皆心中纳罕,不知何故。
贾母进了荣国府的大门,劈头就问:“瑜哥儿怎么样了?”
一个婆子战战兢兢地回话:“回老太太,二爷已经被送了回去,二老爷已命人去请太医了。”
贾瑜虽然十二岁了,却依然住在贾母的院子中,贾母和王夫人听了那婆子的话,忙向贾母的院子赶去。
进了屋子,贾母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贾瑜,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滚了下来,上前拉着贾瑜哭道:“我的瑜儿!我的瑜儿呀!你怎么被你狠心的爹打成这样了!”
王夫人见状,也滚下了泪来,随后,王夫人压下了心中的伤痛,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
贾母听了,也起身喝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有半句虚言,我铰了你们的舌头!”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跪了下来,却都没有出声。
贾母气得不行,就听有人说道:“老祖宗,我来说吧。”
说话的是一直守在贾瑜,身边悉心照顾贾瑜的凤姐,贾母和王夫人回来之前,凤姐一直守在贾瑜身边,见了贾母和王夫人,才无声地站起身让开了。
凤姐今日穿得是一身素雅的衣裳,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此时,凤姐放下了手中的手巾,轻轻地说道:“老爷不知怎么了,突然去了瑜哥儿的书房,看见瑜哥儿和袭人,在书房中……行那*之事,老爷气得不行,便传了板子。”
贾母听了,霍然起身,喝道:“那个下妇如今在何处,这等不安分的丫头,趁早打发出去!”
贾母素喜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方将她予了贾瑜,给她体面,让她做贾瑜身边的大丫头,然而,丫头就是丫头。
在贾母心中,一万个袭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贾瑜的一块皮,如今,听了凤姐说得这事,贾母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责任全推到了袭人身上。
凤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却不敢违背贾母,遂轻声说道:“回老祖宗,袭人……小产了,产下一个死胎,是个男孩。”
贾母和王夫人都怔住了,然后,王夫人问道:“瑜儿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王熙凤这回是真的不敢说了,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贾母心生不祥,转身冲着屋子里的丫头喝道:“说!瑜儿到底怎么了?”
屋子里的丫头都跪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小声说道:“回老太太,太医说,瑜二爷的腿……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贾母听了,心中跟刀割一般疼痛,捶胸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忽然,贾母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虐甲鱼了,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