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回来了。”
赵凛收回了手,静默地看着她。
程玉酌被他看得心慌,又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她想问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奴婢去煮解酒汤。”
赵凛说不必,他看着她。
“你若是不想让我多饮酒,就不要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程玉酌微顿,不敢同他对视,垂下了眼帘。
赵凛见她这般态度,嗤笑了一声。
“算了,强求不了你的心意……”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程玉酌却听住了,有一瞬以为他将要放过。
可赵凛又开了口。
“那便将你绑在身边好了。反正在你心里,东宫太子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和的人,不是吗?”
程玉酌失望沉默,脸上的疲累一览无余。
赵凛看着,没有再过分为难她,“你回去吧,明日随我启程。”
程玉酌惊讶抬头。
赵凛只说了四个字。
“由不得你。”
程玉酌出了门,屋外的空气吹得人清醒了许多。
她揉了揉眉心,发现手腕一片红紫。
程玉酌去找成彭借去淤的药,还没刚走几步,冯效就带着人过来了。
程玉酌和他们遇了个正着,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成彭连道有药,他说着,不经意又扫到了程玉酌的耳朵上。
程玉酌的耳朵上添了几个红彤彤牙印。
这半日工夫还没消去,可见当时咬的时候,没少使劲。
成彭想到这牙印的由来,眼睛一烫。
众人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个个目露惊奇,却又迅速掩饰了去。
只有李敢傻愣愣地盯着程玉酌看,心里不由惊呼:
太子爷的牙可真尖啊!
程玉酌不免尴尬,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冯效赶忙瞪了李敢一眼,可见这等情况,却也不由小声问程玉酌。
“姑姑是……怎么就知晓了?”
程玉酌闻言向众人看了一眼,看到李敢的时候,目光微顿,吓得李敢差点打了个嗝。
程玉酌收回了目光。
“猜的。”
冯效讶然,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李敢莫名心虚。
程玉酌却道,“明日还要启程,早些歇了吧。”
她说着,又同冯效行了个礼,“冯爷能不能替我跟薛远捎个信,也好让家弟晓得我临时有事走了。”
冯效连声道好,“姑姑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便是。”
程玉酌转身走了。
众人目送她单薄的身形离开。
成彭问小棉子,“还有没有更好些的去瘀药,给姑姑送些。”
小棉子应了,徐鸣小心问,“姑姑果真是猜出来的?”
冯效不知。
“猜出来的也好,不然若是太子爷知道是谁泄露了,那人只怕活不下去喽!”
李敢闻言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暗卫的差事好吓人啊!
济南,都指挥使司。
马都指挥使收到了来自冯效的快讯。
太子命他立刻给安东卫所增派人手,对最新制造出来的火器进行排查,必须做到无一丢失!
马都指挥使一听这消息,就觉得不太对劲。
那火器名叫神火枪,是山东南海岸安东卫所刚刚造出来的最新抵御倭寇海匪的火器,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是要打倭寇海匪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要他护好神火枪是什么意思?
难道倭寇要来了?
马都指挥使一头雾水,却不敢不遵照执行,毕竟太子南巡的大驾还在山东境尚未离开。
他立刻让人向安东卫所传信,让人守好火器营。
谁知马都指挥使刚传了信过去,正要歇下,忽然来了加急奏报。
他这心里一个咯噔。
马都指挥使见到眼前来人更是暗觉不妙,来人竟然是安东卫所的兵。
“都指挥使大人!安东卫所遭遇海匪突袭,海匪虽被击退,可掠走我军大量火器!安东卫所请求增援!”
马指挥使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
“什么?火器被掠了?那神火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