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死,给整个皇宫带来不小震动,命妇们依旧每日随妃嫔拜谒矾华城,因着玉贵妃位分高,如今又抚养着太子,命妇们就纷纷往咸福宫送礼,而惠嫔自然也按耐不住寂寞,闲着时就经常去陪太皇太后了,还经常带着大阿哥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如今我有孕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和玉贵妃都只叫我安心静养,便免了每日拜谒和晨昏定省。转眼,已经三个月了,害喜也比稍早时候要好些,我现正赶着给未出世宝宝缝肚兜呢,通常也时常过来帮忙,我们仿佛又回到初进宫时那般,芳若和芳蔷也跟着我们,学得了不错女红,也开始悄悄地绣些花样宫里贩卖给其他宫女,攒了些银两。
皇上因为皇后之死,无心临幸后宫,也无心理政了,终日往矾华城哀悼皇后,为此,太皇太后亲自前往矾华城劝皇上。苏麻扶着太皇太后正走着,只见一个淡装素裹女子同一个侍女走出,正好碰见太皇太后,福下身子行礼道:“臣女钮祜禄氏梦月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见道她,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梦月缓缓地抬起头,稍显卑怯但又清纯可人样子,一下子映入太皇太后和苏麻眼帘,太皇太后随后道:“和你姐姐是有些像,今日是刚刚拜谒结束吗?”梦月伏下头道:“回太皇太后,臣女拜谒完皇后娘娘,正要同春影出宫。”太皇太后道:“那么,路上多加小心。”梦月很恭顺地福下身子道:“是,臣女告退。”随后同春影离去。太皇太后看着她们背影,道:“要是能把这孩子弄进宫,玉贵妃和惠嫔,或许就能安分一点。”苏麻道:“现还不可,要是强纳入宫,没着别人还说我们皇宫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不如顺着皇上意思,皇上不喜欢,任谁再怎么登,也登不上皇后凤座。”太皇太后思索了一下,道:“此刻也只有这样了。”随后同苏麻进入矾华城。
皇上一身素裹跪皇后灵柩前,见太皇太后来了,起身给太皇太后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说着,就要去搀扶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支开了苏麻,自己拄着龙头拐棍,一步一步走着,随后站皇后灵柩前,将拐棍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地面,对皇上道:“玄烨,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情真意切了?如今,三藩之乱尚未平息,海寇又屡屡进犯我大清海域,百姓们生活水深火热中,难道玄烨,你要为了这一点点生离死别,抛弃天下苍生吗?”皇上跪下道:“皇祖母,都是孙儿不是,孙儿一定加勤于朝政。”太皇太后听了,欣慰道:“那就好,也别忘了多往后宫走动走动。”皇上点头道:“是,孙儿会。”太皇太后同苏麻离去不提。
次日一早,皇上就往乾清宫上朝,堆积朝务也开始处理起来,大学士李霨等举荐曹溶等71人,命赴京齐集请旨,才子们经过皇上殿选亲试,终于是梦想成真金榜题名。同时,命内大臣喀代、尚书马喇往科尔沁四十九旗莅盟,以御噶尔丹进犯。
另一边,吴三桂黄袍加身,衡州称帝,年号昭武,其门下将领林兴珠向安亲王所率清军投降,皇上下诏封其为建义侯,随着安亲王军队助剿吴军。正巧,如今又是荒年,收成不好,粮价腾贵,军需不足,就加税田亩,额征每亩至五六钱,百姓们根本无力承担,加税不足,又云南丽江等地,凿山开矿,采取金银,役使苗人万人,土司多怨。于是民怨载道,纷纷投向清军,此后长、岳决战中,吴军惨败,暂且不提。
皇上正坐着龙撵长街里行走,李德全陪行侧,芳蔷领完例银,正要回来,路上遇见皇上,便伏下身子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上看了看芳蔷,道:“德贵人身子,可好些了?”芳蔷道:“回皇上,已经好多了,奴婢们和太医都仔细照顾着,丝毫不敢怠慢。”皇上道:“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芳蔷听皇上问起她,高兴地道:“回皇上,奴婢是富察氏芳蔷。”皇上听后,与李德全对视了一下,“嗯”了一声,随后道:“起骄!”芳蔷伏着身子待他们远去之后,起身走着,并高兴地微笑着。
咸福宫里,缘多喜和淑菱正清点礼品,缘多喜道:“时间过得好,一下子,我们娘娘就要变成中宫主子了。”淑菱推了他一下道:“嘘,小点声。”缘多喜道:“现谁不知道这后宫里,除了慈宁宫和慈仁宫,就属咸福宫是大,咸福咸福,福泽咸聚,好兆头啊。”淑菱道:“再好兆头,也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些礼品,要是让别人看见,娘娘就再无登后可能了。”缘多喜道:“是啊,我们得想个法子把礼品分发到各宫去。”二人商议不提。
凝晖堂里,芳若见芳蔷做事魂不守舍,就问道:“芳蔷,你怎么了?不要紧吗?”芳蔷猛然回神,道:“没事,桌子和椅子我都擦过了,另外,小主安胎药也熬着了。”这时,竹息被小厨房里烟呛了出来,边咳嗽边道:“谁煎药啊,也不看着点药罐子,都煎糊了!”芳蔷立刻起身跑入小厨房里,道:“我这就再熬一副。”竹息道:“芳蔷,不是我说你,你进宫也已经三年了吧,怎么还这么马虎大意呢?”芳蔷继续看着药罐子,竹息从小厨房出来,正巧遇见李德全,只听李德全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凝晖堂宫女富察氏芳蔷,敏慧聪雅,温恭懋著,于宫廷忠心护主有功,今册为华官女子,今夜于养心殿侍寝,不得有误,钦此!”我接过圣旨,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走后,竹息进小厨房,道:“芳蔷,你歇会儿吧,这里让我来,芳若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沐浴一下吧,晚些时候,还要到养心殿侍寝呢。”芳蔷兴奋道:“真!?太好了!皇上终于要临幸我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不肯,但还是接受了这样安排,芳蔷对我行了叩拜大礼:“小主对奴婢教诲和大恩,奴婢永志不忘!不管奴婢是小主也好,是宫女也好,奴婢永远忠于小主,绝无二心!”我微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时候不早了,同李公公往养心殿去吧。”她点头,随李德全往养心殿去不提。
这时,凝晖堂外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小盛子和小璇子追出去,没发现踪影,只见淑菱姑姑带着人往凝晖堂这边来,道:“给我仔细搜!把那个刺客给我找出来!”我诧异道:“什么?什么刺客?”淑菱姑姑对我一福,道:“回小主,后宫里闹了刺客,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来各宫追查,没想到凝晖堂附近找到刺客行踪,深夜造次,给小主带来不便,还望谅解!”我微笑道:“没事。”这时,一名侍卫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道:“姑姑,你看!”淑菱看了看鼻烟壶,拿起来闻了闻,随后问道:“敢问小主,这是什么?”我诧异地看着鼻烟壶,道:“我不知道。”这时,侍卫们拧着一个黑衣男子到凝晖堂里,只听那男子喊道:“璧儿,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皇宫!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我们孩子!”我诧异地看着那男子,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你脑袋!”淑菱笑了笑,道:“小主,息怒啊,如今您腹中怀着,或许是皇上骨肉,又或许……恕奴婢多嘴,小主冷宫久了,难免不与其他男子暧昧,今日之事,奴婢自会禀明贵妃娘娘和皇上,让他们定夺,小主,安心养胎要紧。”随后转向那名黑衣男子,道:“来人啊!把这狂徒押入暴室,听候处置!”众侍卫应了一声,将他押走。淑菱福了福身子道:“让小主受惊了,奴婢给小主陪个不是,但是宫规严谨,还望小主体谅。”我微笑道:“没事,只要姑姑替我向贵妃娘娘说明,我跟他并无苟且。”淑菱微笑道:“奴婢自会转达。那么,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就走出凝晖堂。
养心殿里,芳蔷正和皇上*一番,这一夜,注定是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