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卿尔尔起床之后,早早地就洗漱了,她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像杨筱筱,老是在打了起床铃之后,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然后又翻过身去,无论如何都会再躺上二十分钟再起来。
卿尔尔早上会从前一天晚上打好水的开水壶里倒一杯水,拿在手里坐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不是为了别的,她要等宿舍里其他的女生一起去吃早饭,可是她早饭一向吃的早,这会儿她饿啊,饿了又不能马上去吃饭,那她怎么办呢,只能喝水了!
“夏兰,要去吃饭吗?”
“不了,我让人帮我带了早饭,我到教室去吃。”
“胡从燕,我们一块儿去吧。”
“我今天不去食堂吃早饭,我妈给我带了吐司和果酱,再喝点牛奶就够了,你自己去吧。”
在一群人中,当其中一个人有了与众不同的行为,而这个行为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合群的,甚至是另类的,那么这个人渐渐就会成为另类。从那以后,卿尔尔无论找谁都没人再跟她一起去吃饭,就算她脑筋再死,也不可能没发现周围的人对她态度的转变。
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一开始把这些友善的室友都当做朋友,甚至以后都可以交心的朋友,可以向唐小苒那样什么话都可以随意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分享的朋友,可是在她还来不及深交的时候,就已经跟所有人脱离了轨道,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非常强烈,而且不明缘由,甚至是一头雾水。
变化总是来得突然,也很迅速,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卿尔尔就变得形单影只,无论是吃饭还是上厕所,她都成了落单的那个,总是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食堂的角落,然后再默默地独自走回宿舍,那种落寞的感觉,前所未有。
宿舍里,卿尔尔还没回来,有人扫了一遍寝室的人,问:“你们最近几天还在跟卿尔尔一起吗?”
“没有啊,最近我也没注意到她在哪里,吃饭不跟大家一起了,话也不怎么在寝室说,都这样了,谁还知道她在哪里啊,不是我说,她那个人也太孤僻了一些。”杨筱筱的声音里充斥着蔑视和不屑。
“她那可不只是孤僻那么简单,她太不讲究了,哪里有女孩子晚上还胡吃海喝的,而且从来都没断过一样,我妈妈说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身材,不能吃多了东西,我从初二开始就没有再吃过晚饭了。”胡从燕是城里的女孩子,而且是独生子女,妈妈是从事美容护肤机构方面的工作。
“你们没有见到过,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她每顿都要吃好多,我都觉得食堂的饭每次都很多,吃不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前两天碰巧看见她,她居然在添饭,我在学校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女生需要去添饭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她到底每顿得吃多少东西,天啊。”夏兰说。
杨筱筱把腿盘上了床,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说:“我第一次看见她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觉得挺不一般的,应该是个家境很好的,哪知道就是个十足的土包子,吃的比猪都多。”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卿尔尔正巧站在这堵墙外面,把这些刺耳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个大山里来的姑娘,能够勉勉强强地读个高中已经是很奢求的事情了,她怎么能够再去奢求那些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城里同学去和她成为朋友呢,从一开学她就被周围伪装的善意蒙蔽了,昏了头脑,和城里的孩子成为朋友?她应该从一开始就认识到自己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