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薇见母亲出来了,像找到靠山小孩子一样,三步两步跑到郑夫人身边,告状道:“母亲,你看,不知道哪里来野人,礼数全无,胡乱攀亲不说,还我们家门前撒泼。”
郑夫人面色不虞,低声训斥道:“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郑凌薇倒是丝毫没有将郑夫人责备放心上,她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样子。
终于等到郑夫人出来了,苏氏忙上前一步,说道:“郑夫人,我先夫是寇家六房大爷,我们家老爷之前与郑太医同京城太医院做学生,当时为您家大少爷与我们家彤娘定下了亲事,今天冒昧上门来,就是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这么亲事?”
因为有前面郑凌薇所作所为,所以她也不确定,郑家是不是还想认这么亲事,因此只是根据礼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
若是郑家还认,自然好,若是郑家不认这门亲事,那便作罢。
没想到,郑夫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径直走到台阶下,冲着外面人说道:“小女年幼,让诸位笑话了。”
郑凌薇听了,就十分不高兴地跺了跺脚。
听了郑夫人话,苏氏便想着也许事情有转圜余地,忙走到台阶下面,想跟郑夫人说话。
谁知道,郑夫人却话锋一转,十分凌厉地喝道:“但是小女话却一点也没有说错,果然是乡野村妇,泼辣无礼,毫无教养。”
她突然回过头来,责问苏氏:“寇太太,你是怎么教养女儿?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做我郑家宗妇?”
苏氏被郑夫人这句话问懵了。
她还没有来得回答,就听到郑夫人继续说道:“还未进门,便辱骂婆家,这样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郑家大门。我们家修儿早有良配,人家是真正世家小姐,幼承庭训,知书达理,绝不是这种毫无礼数教养粗鄙之人能比。”
说着,她转过身,朝台阶上走去:“我大人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今日事就算了吧。我奉劝你们一句,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不自量力,丢人现眼事情。你们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郑凌薇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母亲说得没错,就你这样人,连我们家丫头都比不上,给我提鞋都不配,凭什么肖想我哥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母女两个说着便往回走。
苏氏却面白如纸,心不停地往下坠。发生了今天这样事情,彤娘以后可怎么说亲呢?
而寇彤却一言不发,待郑氏母女说完了,她才冷笑连连。
至始至终,郑夫人都没有给过她们说话机会,出来就说一些冠冕堂皇理由,不过,她素来如此,之前就是这样,动辄便训斥自己。
若是从前,她只有低眉敛目,垂首听她训斥份。可是今天,她已经不想嫁入郑家,还怕她作甚?
“郑夫人,请留步。”寇彤提高了声音,朗声说道。
“你还想做什么?难道我刚才话说得不够清楚吗?”郑夫人转过头来,一脸鄙夷与不耐烦。
而郑凌薇则干脆嚣张地跑到寇彤面前,指着鼻子问道:“你还有完没完,真是不知廉耻,难道我母亲话你听不懂吗?”
郑夫人也转过身来,讥讽地问道:“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入我郑家大门吧?”
“夫人此言差矣。”寇彤正色道:“刚才夫人已经说了,郑公子已经有良配,我寇彤虽然不堪,但是还不屑做那与人争夺之事。”
“那你想做什么?”郑夫人问道。
她看着寇彤与苏氏身上穿着打扮只是一般,又听说她们母女如今从寇家本家搬出去了,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微微一笑,十分大度地说道:“红梅,拿银子来包给寇小姐母女。”
一个丫鬟将红包递给寇彤,寇彤却看也不看一眼,而是冷笑着问道:“郑夫人太也将人小瞧,以为世人都像你们郑家一样不守信义,唯利是图吗?”
“你……给脸不要脸。”郑夫人此刻也没了好脸色,她咬着牙根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寇彤却没有理会她,而是高高举起婚书,冲着街上众人说道:“此婚约是我先父世时与郑家家主郑太医一同定下。我寇家如今落魄了,高攀不上郑家,这个我自然知晓。”
“算你识相。”郑凌薇轻声哼道。
“但是。”寇彤突然拔高了声音道:“我们母女这些年来一直信守约定,从未改志。一直以为郑家定然如我们寇家一样,是遵约守信之人。没想到郑家却枉顾约定,背信弃义,不仅如此,居然还与我有婚约情况下,再与别家有约,不知郑家如此做派,这算不算骗婚呢。”
寇彤话掷地有声,自然有人为她添柴加火。
“对呀。明明已经由婚约,却罔顾信义,再聘别家,郑家这样做确确是骗婚呐。”
“郑家这样做太也不厚道了。”
“就是,明显就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
郑夫人心中一惊,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