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柔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才不会做那种妨碍别人谈情说爱的混蛋,也不想被李探花的飞刀扎个透心凉。”
“胡说八道什么呢,”裴戎昭笑骂道,“你给老子过来,难道还要我用极乐引把你拉过来?”
西门柔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
李寻欢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陡然发现他家阿昭已经认识了很多人,有了很多新朋友……他情绪有些低落地垂下了头。
那黄衫少年一脸阴沉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微微拱了拱手,“我们是什么人,想必各位也清楚了,各位的来意,我们也清楚得很。各位想必都知道,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伤人的……”
裴戎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等一下,你是哪根葱?”
黄衫少年一愣,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凭什么我们就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裴戎昭轻蔑地笑,“你说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是什么,那你说说啊,老子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少年皱了皱眉,眼神阴冷正要说话,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小李探花和他的好友裴公子,自然是来照拂故人的了,只不过咱们是没有恶意的。”
一个拄着铁拐的独腿老人带着不少黄衫人走了过来——跟前几个同样在衣服上镶着金边的人一样,他身后也跟着十几个头顶铜钱战战兢兢的人。
李寻欢抬起头打量了来人一番,点了点头,“诸葛刚,你在兵器谱上排名不过第八,想来也是没有胆子同时对第三、第四、第七,以及打败了第三、第四、第七的人有恶意的。”
裴戎昭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捏了捏他的脸——有点肉捏起来手感还挺好的,“书呆,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李寻欢的脸一下子有点红,不知道是被他捏红的还是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心跳得飞快,哪里还有刚才那种毒舌的样子?
西门柔忍不住道:“姓裴的,你能说点正经的吗?”
裴大爷点点头,“说正经的吗?正经的就是你们这群老弱病残赶紧识相地滚,不要影响老子喝酒的兴致。”
他这话是对那群黄衫人说的——和那个黄衫少年一起来的有个独眼独耳的男人,后来又来了个白发苍苍满面病容的老人,还有一个也是老人,一张脸惨绿惨绿,像个死人似的,最后来的诸葛刚还是个独腿的,不是老弱病残又是什么?
这几个人明显就是为首的了,因为他们的杏黄色长衫上都镶着金边,而在这几个人当中,诸葛刚好像又是地位最高的那个。
作为百晓生兵器谱上的第八名,在李寻欢等人面前,他自然是没有资本嚣张的,尽管他手下的人全都对裴戎昭怒目而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裴公子有所不知,咱们是来阻止一场大阴谋的。据我们所知,近来江湖中有一百来位高手都接到了同样一封信,信中说九月十五日兴云庄将有重宝问世,可是却没人知道这写信的人是谁。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但是咱们已经明白他的用意,就是为了将成名的豪杰引到这里来,让大家争夺埋藏在这里的宝物,自相残杀,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微笑道:“咱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劝各位不要上那人的当,消弭这场灾祸。若是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岂不是能过上几年平平安安的日子?”
李寻欢这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了,便笑了笑,问道:“如果所有人都听了你们的劝,那宝藏是不是要落到你们手里呢?”
诸葛刚也笑了,“探花郎何必说得这么明白呢?”
李寻欢点了点头,“那就对不住了,你也知道我是来照拂故人的了,又何必要让我为难呢?”
裴戎昭哼了一声,冷冷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为难?你为什么要为难?我在这里,你还用得着为难?谁敢来找麻烦,一股脑砍死了事。”
他锐利的目光投到了西门柔身上,“你来这里,该不会也是想抢这什么破宝藏吧?”
西门柔脸色极难看,“你在这里我还能抢吗?谁抢得过你?算我没来过好了。”说完他竟然就站起来走掉了,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那些黄衫人。
诸葛刚等人竟然也就这样看着他走了,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来劝人离开似的,然而站在外面头顶铜钱的那些被他们驱赶来的高手却还是战战兢兢地站在那些海碗大的圆圈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裴戎昭这嚣张的态度当然是极容易拉仇恨的,就算诸葛刚再客气,其他的人也受不了,特别是那个黄衫少年,马上就将负在背后的双手伸了出来,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对子母钢环。
然而他大概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打败裴戎昭,就联合了其他三人攻上前来,诸葛刚自然也只好插手。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裴戎昭的实力,但是事实却证明这重视还是不够,没有亲眼见过裴戎昭战斗的人永远无法想象他那些奇诡又强大的战斗方式,也根本想不到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声势都如此辉煌浩大。
最后的结果就是五个人一死四伤——还是在他们及时收手逃跑的情况下,那个实力稍弱的绿脸老人死了,其他四人个个带伤——只好带着手下那些黄衫人匆匆逃走,连抓来的那些人都不管了。
裴大爷收了刀,冷冷地看着那些头顶铜钱的人,嘴角一勾,阴沉沉地问:“谁还想要宝藏?”
那些人一哄而散。
接着他一回头,就看到李寻欢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眼中闪着骄傲自豪的光彩,酷帅狂霸拽的裴大爷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