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似是网开一面,要慢慢查,实则是要刨出她的老底,置她于死地。
罗吉是她宫中的总管,从她进宫就跟在身边伺候,这些年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一旦受刑不住招供了一件两件出来,陈贵妃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快去告诉父亲,要他务必想办法把罗吉捞出来,实在捞不出来……”陈贵妃眼中现出几分凶戾,“杀了他!”
报信的人心中一惊,连忙去了,心中却禁不住有些兔死狐悲。罗吉跟着陈贵妃这么多年,到了这种时候,说杀就杀,当真是让人心寒。不过,这小太监还没感慨完,就被人捉住了。
“鬼鬼祟祟,这是要干什么?”问话的那是宫中的侍卫。
小太监忙跟着赔笑,“娘娘吩咐小的出宫办点差事。”往常陈贵妃的人,没人敢拦,如今陈贵妃被禁足,她宫中的人也只得夹起尾巴做人。
“近来宫中有人要谋害皇太孙,皇后娘娘有旨,谁都不许出宫,”侍卫冷笑,“把他关起来,等着明日再处置。”
“你们敢!我可是……”小太监还想争辩,就被堵住嘴拖走了。
内侍省办事向来利索,尤其是刑讯逼供这种事。
沈连看着小太监呈上来的供状,冷冷一笑,“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公公息怒,”小太监忙赔罪,“还在审着呢,这是昨晚上供出来的,别的还在审着。”
小太监悄悄擦了擦汗,陈贵妃这些年谋害皇嗣、残害妃嫔、给皇上喝壮阳酒,这都算鸡毛蒜皮,那什么才是大事?
“哼,”沈连冷哼一声,“不开窍的东西。”
身后站着的内侍省内常侍见状,忙出言训斥那小太监,“皇上让内侍省审问,那就肯定不是问宫中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小事。”
小太监立时明了,忙不迭地又去了。
“皇上让咱家办事,自然要办得妥妥当当。”沈连端起杯盏,阴桀的眼中泛起冷光,明日上朝,定然给右相一个大惊喜。
京中风云变幻,眼看着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纪酌对外宣称皇太孙中毒,要到僻静之处养病,秘密将萧祁瑞送到了靖南候府中,交给了他的兄长纪斟。
“……尽快送到闽王手中,万望兄长照顾好幼子,不可泄露行藏,切记切记,弟寒之敬上。”萧承钧看着纪皇后的亲笔书信,渐渐握紧了拳头,父后定然是预感到了危险。
“大人,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说是姓楼。”小厮匆匆来报。
萧家外公闻言,立时笑起来,“快请进来,是王妃来了吧?”
“咳咳,”萧承钧轻咳两声,“外公,现在不能叫王妃。”亲王是不能娶男妻的,他与楼璟现在可算不得过明路的夫夫。
“漂亮爹爹!”萧祁瑞靠在大伯的怀中,左顾右盼,看到了楼璟,顿时兴奋不已,蹿着要去找他。
“瑞儿!”楼璟三两步上前走到萧承钧身边,把小家伙抱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骑马马。”萧祁瑞拽着楼璟头冠上垂下来的丝绦,笑着指了指坐在一边的纪斟。
楼璟顺着那胖胖的小手看去,剑眉鹰目,一身劲装,竟然是靖南候世子纪斟!不由得与萧承钧对视一眼,看出他眼中的忧虑,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安国公世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越州刺史须发皆白,见之可亲,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楼璟这才想起来,越州刺史,就是淑妃的生父,自家夫君的亲外公,当即不敢怠慢,利索地上前见礼,“外公!”
这一声外公叫出来,众人都愣住了。
“好好好。”萧家外公却很是高兴,拉着楼璟看了又看。
一老一小一见如故,纪斟看得好笑,萧承钧也是一脸无奈。
“还没过门呢,就急着叫外公了。”赵熹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
“这不是赵家小九吗?你也来了。”萧家外公笑呵呵道。
赵熹忙上前见礼,随即端肃仪容,跪在萧承钧面前,“下官见过闽王殿下。”
萧承钧看见赵熹,与楼璟对望一眼,心下了然,抬手让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