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细长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抬起柔若无骨的玉手给皇上斟满酒,笑道:“太子确实仁义,自小对这些幼弟就颇为照顾,有什么好东西都让弟弟先吃、先用的。”
淳德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当年二皇子中毒,就是因为先吃了萧承钧的点心。
那时候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还没有立太子。三皇子因为陈贵妃舍不得,自小没有养在皇后身边,没资格成为太子。当时,除了身为长子的萧承钧,过目不忘、聪明绝顶的二皇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
年轻时不及细想,如今想来,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很可疑,淳德帝的眉头越皱越紧。陈贵妃在一旁看着,但笑不语。
萧承钧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太子妃的睡颜。
父后怕他过早接触房事会沉溺于女色,一直没有给他安排侍寝的人,并且从小教导他,虽然妻子是男子,也要尊重、宠爱他,这样朝纲才能稳定,后宫才能安宁,皇嗣才能保全……
其实父后真的多虑了,不论他的妻子是谁,只要知礼、守礼,他都会给予足够的尊重,可父后还是不放心,竟不顾千难万难,定要让他娶了楼璟。萧承钧伸手,摸了摸那仿若泉中玉的俊颜,若是他稍微丑一点,或者能力不济一些,自己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舍不得。
“臣的相貌,可还入得殿下的眼?”楼璟缓缓睁开眼,悦耳的声音仿若昆山玉碎般动听,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蛊惑。
“自是入得的。”萧承钧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拇指轻轻在那脸颊上摩挲。
楼璟闭上眼,握住赖在脸上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深深地吸了口气,软软的、暖暖的,带着几分奶香气……猛然睁开眼,奶香气!幼时的萧承钧脸上、手上都有奶香气,所以那时候他觉得软软的太子是小兔子馒头,母亲用牛乳和面做的小兔子馒头。
可是这几日,他都没有再闻到过这种味道。
楼璟忍不住凑过去,蹭到萧承钧的脖颈边,把鼻子贴在那漂亮的下巴上,用力嗅了嗅,真的有奶香气!
“你这是做什么?”萧承钧被弄得痒痒,伸手把那乱蹭的大脑袋按住。
“……没什么。”楼璟高兴地抱住太子殿下,若是让萧承钧知道他闻出了奶香味,说不定会恼羞成怒的。所以,太子妃决定,等自己弄清楚太子殿下身上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奶香味再说。
萧承钧无奈地看着风一阵雨一阵的楼璟,轻轻摇了摇头,“快些睡吧,我明日要去上朝,你也该去给父后请安了。”新婚的十日已过,若是太子妃再不去晨定,就要被人说不孝了,而且为了与妃嫔请安的时间错开,楼璟必须跟萧承钧一起起床才赶得上。
“这话该说你才是,”楼璟把太子殿下往自己怀里拢了些,“怎的睡不着?”
“我在想,明日如何才能让父皇相信……”萧承钧叹了口气,装平庸、装糊涂他倒是会,可如何让淳德帝相信他并非心机深沉呢?
“这个简单,”楼璟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太子殿下的头发,见他没有反应,便把手放到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我明早教你个办法,保管有效。”
萧承钧看了看偷偷摸他脑袋的太子妃,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中却是放松了下来,直觉地相信楼璟的话,他说有办法就肯定有的。
次日清晨,一夜好眠的太子殿下由安顺伺候着,一层一层穿上繁复的朝服,楼璟则只需穿一身得体的常服即可。
待太子殿下戴好了头冠,早已穿戴整齐的太子妃递给了他一个杏黄色的帕子。
“这是?”萧承钧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帕,帕子折了两折叠成方形,正是他平日里随身带的那种。
“殿下不是要让皇上相信吗?”楼璟神秘一笑,凑到太子殿下耳边轻声道,“一点辣椒水足以。”
萧承钧一愣,稍稍打开帕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而后默不作声地将帕子塞到了袖子里。
“恭送太子殿下。”楼璟笑着送太子出了八凤殿,自己又折回去,拿起墙上挂的赤霄宝剑,另备车辇往凤仪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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