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杀鸡、拔毛,屏退警卫员后,顾绍僵着脸在厨房捣鼓着,不太熟练地做着这些活儿,还好分配给他们的家属房算是所有里面设施最好的之一,有单独的小厨房,不然顾上校亲自杀鸡这一盛况势必引起轰动和围观啊。
季秋白一觉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拥着薄毯子半坐在床上傻愣傻愣地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
红色木质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季秋白被惊到,脑袋总算清醒了一点,然后就看到顾绍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找房间的窗子在哪,一看,果然外面黑着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醒了?”顾绍把盘子放到了床边上的木柜子上,然后拉了一张木椅子在床边坐下,再然后探过身子,双手把季秋白稍微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虽然睡了一觉,但是他的小妻子脸色还是一片苍白,表情也是恹恹的,这使得他有点担心。
“没事,估计是有点水土不服。”季秋白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烫还是不烫。
顾绍没出声,倒是动作快速轻巧地把手心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没有发热,顾绍暗忖,然后又不放心地用面颊贴上去,听老人家说,这种方法会比较容易比较出病人还有没有发热。
季秋白被顾绍的动作逗乐了但又觉得很感动,没想到这男人还是蛮细心的:“怎样?看出什么问题了么,应该没发热。”
顾绍嗯了一声,然后回过身子端过粥,也不递给季秋白,而是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调羹,原来上校大人是打算亲自喂了。
季秋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浑身软绵绵的但一碗粥还是拿得起的,“给我,我自己吃吧。”
顾绍没吭声,但是刚毅俊朗的面孔上满满写着的不赞同,两道剑眉拧着,仿佛在指责她剥夺了他身为丈夫的权利,端着粥的手更是毫不放松,举着的调羹也执拗地不肯往回缩,季秋白看着这样的顾绍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欢喜,谁不希望自己嫁的人是个会疼惜老婆的。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季秋白还是勉强吃了半碗的白粥,清淡的米香总算没让她觉得反胃。
半碗过后,季秋白就说什么都不吃了,怕再勉强吃下去会吐得更厉害,顾绍也没逼她,把调羹放到了一边,然后两口把剩下的半碗粥扒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解决掉白粥后,顾绍把精心熬制的鸡汤端了起来,汤表面的油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撇去了,散发着清淡引人食欲的香气。
“这是什么?”还没靠近,只是闻到一点点味道,季秋白就觉得一阵恶心,然后胃开始反射性地抽搐,她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一下。
顾绍赶紧放下汤,帮她顺背。
干呕了好一会,感觉眼泪都要往下掉了,季秋白吸着鼻子道:“我不想喝那个汤,太难闻了。”
顾绍用毛巾给小妻子擦嘴,听到这话回到看了一样那碗汤,他觉得很香啊,难道他的手艺有那么差劲,“我去重新熬一锅。”心里打定主意等下再去讨教一下郝主任,这一次必须把所有要点都用笔记下来。
“别忙了,我真的不想喝,估计是这几天晕车把胃给弄坏了,先用白粥养几天吧,过几天估计就好了。”季秋白平复了一下,又猛嗅了几下,总算没再闻到那味道了。
往窗子外看了一下夜色,这么晚估计也不好去打扰人家,顾绍只好把念头按捺下来,“我去给你打点水擦身子。”
季秋白倒是没害羞着,直接点了点头,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两人都坦诚相对无数遍了,还在乎擦个身子的么。
营地里,要用热水还得自己烧,因着他们刚新婚,营地里按照规定给他们发了好些家用的东西,像红脸盆啊,还有譬如在这个年代非常实用的煤炉子,在捣鼓了一个下午后,顾绍用起来已经是非常的顺手了,因此热水早早就被备下了。
顾绍用发下来的红脸盆装了三分之一的热水,再兑了些冷水,把温度弄到最适宜,然后端着盆子回房间,此刻季秋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几乎是顾绍让她抬手就抬手,举脚就举脚,仰头就仰头,等到擦好之后,季秋白几乎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明明已经睡了一下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很困很累,总是想睡觉。
看季秋白子温婉恬静的睡容,顾绍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是他的妻子啊,他细心地帮妻子掖好毯子的角,然后把盆子的水拿出去倒了,最后快速地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东西还没开始收拾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陪自己媳妇睡觉啊。
营地的早上在一群嘹亮的叫喊声中拉开了帷幕,兵哥们出操了。
季秋白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而顾绍此刻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但看到昨天还凌乱摆放在地上的行李此刻都已经被放到了合适的地方以及收拾得非常干净利落的房间,季秋白就已经猜到顾绍一大早起来肯定是忙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