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想看老五他们打一把游戏又觉得没劲,在窗边抽了一只烟又觉得呛人,看着老二睡觉的样子总觉得心虚——我忽然发现我竟然在这个寝室呆不下去了!
是的,虽然我的身体还在寝室里呆着,我的灵魂早已跑到了约会的那家小水吧里等待着铃的到来了。灵肉分离的情况是痛苦的,所以我很绝决的选择了出门,扔下了寝室里那一帮混吃等死没前途的家伙,我来到了那家水吧。
点了一杯咖啡,虽然咖啡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还是太苦涩了,不过我觉得这样能显得我比较成熟,至少比隔壁坐着的两个叼着吸管喝可乐的人强点。
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咖啡,一股廉价咖啡的苦涩和香味充斥了我的口腔和胃部,让我的全身感到一阵暖洋洋的惬意。
虽然现在的我很怀疑就当时那种淡的像是速溶的咖啡怎么会产生那种强烈的效果,可是现实的情况的确是那杯咖啡让我陷入了一阵莫名的亢奋状态之中,我精神焕发,我红光满面,我思维敏捷,我头脑清醒,我等待着铃的到来!
等待总是让人心焦的,点着一只香烟,虽然手依然有点颤抖,不过我想我还是把自己的情绪伪装的很平静了。不过我过于频繁的看表时间还是把骨子里那只热锅上的蚂蚁暴露无疑了。
“hi,你来早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回过了头去。然后我又看到了铃。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已经和自己的初衷有了太多的出入,本身写这个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过去的一段故事一个交待,画一个句号。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很难再用当时的那种心境来描写这个故事了。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经历了7年了,7年的岁月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很多,尤其是这7年本身就是在一个男人人生最动荡的时候。我在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遇到了很多的人,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会带入这些其他的故事,其他的人。铃已经不单单是铃了,而“我”,也不单单只是99年的我。时间在流逝,我们在改变,透过岁月的窗,我彷徨的望着过去的那段时光,这块交织在现实和回忆中的灰色地带,原来竟如此的让人感觉到恐慌……
————————————————————————————————————回过头去,我又看到了铃。
短发,笑颜,还有虎牙,一切如旧。
我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到她出现的时候就会想笑,这并不是单纯的喜悦或者开心能够形容的,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描述这种心情的话,我想那应该是满足。
是的,满足,一个人的出现可以让另外一个人觉得充实,而另一个人的心里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开心的不知所以起来。这就是满足,一种近乎于对毒品的崇拜和期待。
这种满足可以让你一天到晚的盯着她有可能出现的地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身影;这种满足可以让你在她不在的时候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心里却难过的发狂;这种满足可以让你因为她不小心流露出来的一丝情绪而无限的放大影响到自己的身上……
情如火,引无数羽蛾飞舞;情似毒,让全部肝肠寸断;情又若蜜,甜的人心驰神荡。
情为何物?情就是情,让你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不知不觉在刹那间怦然心碎。
我赶忙掐灭了烟,笑了起来,“要不说这就是默契呢?我才刚刚到一会,然后跟着你就来了。”我腆着脸说道。
“瞎掰!”她低声的说到。不过语气并没有什么不悦,看来是已经习惯了我的二皮脸了。
我招呼她坐下,自作主张的帮她点了一杯橙汁。
“今天你们下午也没课么?”我开始找话题了,唠叨一些家常有助于整理自己的思路——这是一位号称“情场鬼见愁床上小旋风”的前辈教我的,我也深以为然。
她笑了笑,“没有了,快期中考试了嘛。老师也不怎么爱点名了,都比较松。”
“看来你也不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啊!我还以为光我们几个哥们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了,没想到你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这么颓废。广大人民很难过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品质都被我们这辈人丢光了。”我痛心疾首。
“噗!”铃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谁说的,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吗?我成绩很好的!”她很不服气。
“哦,那可以原谅了。属于学习娱乐两不误,全面发展的好孩子,走的都是三好学生的路子了。”
“你就知道满嘴跑火车!不当律师都可惜了你!”她狠狠的说道。
“我想过啊,可是长相不过关。”
“当律师和长相和什么关心?”
“你没看电视电影上的那些正面律师都是身高180以上,长的特帅气的那种。我这种身高长相一般也就是一路人甲或者坏人乙那种的。我是从小受正面教育长大的,董存瑞黄继光的英雄形象至今还时不时在我眼前回荡,现在生在新中国了,我不能学英雄们杀敌报国也不能当个坏人乙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乱啊。”
“我晕死,那是电影啊,你怎么这么奇怪!”
“你也很奇怪啊,女孩子喜欢看电影的都很少,而且你还看了十多遍《杀手里昂》。”
“你呢?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部片子。”我们回到了那个话题,开始讨论起电影来了。
“因为我喜欢那个史丹。”
“就是那个坏蛋啊?”她惊讶的问到。
我诚恳的点头,“他是我的偶像,如果有一天我没有顶住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腐蚀不幸走上了违法犯罪这条羊肠小道的话,我一定会以他为楷模,做一个他那么有个性的坏蛋。”
噗哧一声,她的橙汁又喷了出来:“哈哈,你好变态啊!”
她又笑了,她的笑让我感觉像一阵春天的风,和熙而温暖。
所以我也笑了,我认真的说到:“一个杀手和一个小女孩的爱情本身就是一个戏剧化的冲突。而且他们两个那种跨越时间,跨越身份的爱情让我有一种向往的感觉。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的老男人很突然的和一个同样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小女孩相遇然后相知,他们的那种爱情甚至让人感觉到美丽的令人脆弱。”
她好像在想我说的话,一时间没有接上话茬。
“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接着问。
“我吗?我不知道唉,就是单纯的喜欢,喜欢看他们两个一起生活的样子,喜欢看里昂最后倒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之前。也许,我其实只是想做玛蒂尔达而已吧。”
我心里一紧,好像在那一刻触摸到了一些什么似的,可是我不确定。
“那刚好了,你想做玛蒂尔达,我想做里昂,我们刚好来一段现实中的演绎吧。”我很诚恳的说。
她翻了我一个白眼:“你才不是里昂了,你是史丹,那个坏人,是我的仇人!”然后手指比成了手枪的样子,冲我开了一枪。
我中枪,扑街了。倒在桌子上气喘嘘嘘,挣扎着想活过来,她则开始拿吸管戳我。
终于我忍不住,笑场了。我仰天做长啸状,大有悔不当初的感觉。
她哈哈大笑。
是的,哈哈大笑。是我让她笑起来的,以前听过一句话:女人只是喜欢让自己笑的男人,而爱上那个男人却是让她哭的。我知道这句话,也曾经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让她有点点的不开心和不愉快,我只要让她能一直这么开心的微笑,就算有一天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了,那至少我留给她的回忆也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