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自由?理想?还是四处游荡做一个社会浪人?”她抬起头用一种毁灭性的眼神无情的看着我。她似乎告诉我,我还不具备游历生活的资格。“自由”几年之后,你的工作有了安定,你也便有了充分的自由,“理想”那是超不现实的东西,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难道你所指的报酬不是我正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那不同!”
“荒谬”我愤怒了。“妈妈,我有血,也有肉,更有自尊!为什么你总是催毁我的信念?让我精神贫乏?你解诀问题的办法是什么?是催毁我的意志改变我的行程吗?你不希望我风餐露宿,那是你的怎私和狭隘在作怪,我想拥有独立的空间扬起生命自由的白帆,理想是我的全部灵魂,我拒绝你用锋利的餐刀分割我的可怜的完美!”
“寒,这是你行驶你晚辈的权力而向我宣战的根源吗?”
“我使你全半生不安,而你却使用权我一生都悲哀,与你相比,我失去的要比你多,不是吗?”有一种快感悄然的从我的心间飘来。
妈妈变了脸色,紫色,还是青色?“理智是不会被鲁莽左右的,幼稚是酸果,天真是苦果!”
“如果聪明和理智就是你所说的明智,那我宁愿不要。”
她突然苦笑了起来。“给你举什么例子才能让你辩别利弊呢?”她微微的叹着气:“你能告诉我,向我保证你一定会有如花似锦的前程吗?真实的情境往往会产生异样的结果,适得其反,你会这样告诉我。我也知道强压的意志不坚固,但你现在难道不是在遗误自己的前程,让自己陷入懊悔之中吗?”
“需要思考和慎重的绝不是我,作为母亲你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不想把你身上仅剩的最后的‘智慧’也榨干吸走。拒绝也一种权力,我要行驶这个权力。”
“拒绝,权力?”母亲嚷道,“只有愚笨的人才会拒绝。这使我意外的是什么怪物使你思绪紊乱,在混沌中模糊了你的视线?”忧郁与惆怅的眼泪富有戏剧性的一步到们,霎时,如*,不分时节……
我的大脑再次受到了挤压,撞击的感觉,久久的挥之不去,母亲的然手锏又再次亮出。别人都是笑里藏刀,而我的母亲却是哭中携刀,在我意想不到时的时候给我致命的一击。她抽泣着……我的底线被彻底的挤碎了,我渐感耳鸣目眩,我想从此我的血液里已经不再有明朗的成份了。
“你的哭声让已经让我厌倦了,而且害怕了,以后再也不愿意听到了。”我用尽了我最后的一点力气。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这也有错?”她似乎更无辜。
是啊,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如果我是带翅膀的鸟儿,此时也被母亲给剪去了羽翼,腾飞不起。于是,可怜的悲怜向我靠近。母亲显然是胜利者,她得到了束缚我的契约,实现了铺石的关爱。而我呢,我没有被母亲的“虔诚”所感动,那掩藏的爱的施舍,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快意,甚至形成了我心灵上的阴影,我摆脱不了终极的落漠,那是极至母爱引发的祸端。呵呵,妈妈,我的眼睛里面有了沙子……
我原本可以离开,但我却急速的转身对我妈妈这样说:“你把我变成服贴的羔羊了,你为此而骄傲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漆黑无眠的黑夜里独自享受无助与孤独,如果我要流泪的话,我会找一个容器来盛装它,并永远的保存。这是你的恩赐。必要的时候,我会拿给你看的……”讽刺的语言让我感到阵阵的快感,母亲僵硬的身体让我知道,我恶毒的语言起了作用,我让我母亲流了最后的泪,她愤怒了,我的脸上留下了那纤纤五指的痕迹……
她打了我,是对我狂的惩罚。我捂着红肿的脸斜视她甩出最后一句话:“我想爸爸!”
我击碎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她语无伦次,无比慌张的说:“疼……吗?……”
我躲开那颤抖的手,后退,再后退。
她收回了手,无力的说:“寒……妈妈……对不起……”
我愤恨的跑开了,她打了我,第一次打了我……
八月的天是炎热的,我能清晰的听到电风扇呼呼旋转的声音,屋子很小,屋顶粗细均匀的梁柱平排放着木板和瓦块,斜坡直上而下,这已经是一座“古董”。十七年了,我与它朝夕相处,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细致的观察过它,它承载了我十七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如今我就要离开了,我的不舍与倦恋,只因你的记忆里有我幼年的身影……
越儿就站在我面前,我在他模糊的视线里若隐苦现。亲情是什么?是血缘,是血液里活跃的红细胞的牵连。看云卷支舒,花开花落,不经意中,路途已经注定,梦的心醉,生活的心碎,都要学者去面对。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落印,那简单的锁碎,空洞贫乏。空寂的生活像沉睡的日光,失了耀眼,多了静谧。成长的花蕊的馨香渐渐淡化了,多了淡漠,失了清灵。
当后墙上破旧的石英钟表在我身边叮叮铛铛敲响的时候,那礁石般坚硬的心石受了重创。我就要放弃自尊开始顺从,这似乎是工作的需要,我一直非常奇怪冬天的枫叶哪儿来的泛点的青色,殊不知自己只是风沙的微粒,没有改变事态的能力。当游离的深红艳梦在叩问诚实飘浮奔跑跳跃的精灵时,我问自己:我是什么?只是五色花中的花瓣!我又在乎什么?我在深崖的黑暗中挣扎,母亲又在乎什么?她的魔力如蔓藤一样侵入我的细胞,将我深深的缠绕。我不是小丑,但比小丑更可怜。
见多了泪流满面的离别的情景,我变得淡然。短暂的离别像做戏般上演。我等着我的表姨带我回家……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前,我第一次见了表姨,那个要带我回家的女人。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华丽优雅的妇人,但我还是被她吸引了,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女性的独有魅力。她黑色飘逸的长裙与妈妈那粗布短裤与汗衫形成了鲜明的区别,一张净白光鲜的脸与一张干枯暗淡的脸更有了明晰的对比。
她落地踏步,怀中的小男孩惊慌的四处张望。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和她母亲有着同意的美丽。我喜欢他的眼睛,一尘不染的圣洁。他是一个一岁的孩子,但却有着超龄儿童的智慧,他怯怯的看着我,紧紧的搂着她妈妈的脖子……
我笑……
妈妈见到了她的堂妹,我的表姨。互诉着久远的想念。我看见了那泪,竟有感动。
她放下她的孩子,摸着我的头:“寒儿,对吧,你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我钦佩她说话的艺术,这是一个优雅的女人。连笑都是那么温柔。
她牵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妈妈带她们进屋。
客气是自然的,但都被女人婉言推回了。妈妈抱着小男孩,逗着他,他很皮,只是瞪看着母亲。
“伊儿,叔叔婶婶还好吗?”妈妈问
“嗯,他们身体都挺好的。”女人回答。
“我有两年都没有见过她们了!”
“是啊,她们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有事没事总会唠叨到你!”女人感叹似的笑笑说。
妈妈笑了:“你和宇森工作怎样?”
“还好,只是忙了点。”
“做行政总是这样!”
“嗯。是啊,总是很忙的。”“姐姐最近还好吧?”又是客套的话。
“孩子大了,日子也就好过了”妈妈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我。
那个女人又对我笑:“寒长大了,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像京儿一样大呢!转眼就长这么大的姑娘了。”她说着看了看那个小不点。于是我知道,那个小弟弟叫宇京。一个我要与之相伴数年的小孩子……
离别有时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更趋完结的程式,一种终止与解脱。我带了换洗的衣服,抱着陌生的宇京坐在了轿车内,车外有我清瘦的母亲与弟弟,还有熟悉的乡亲的脸。车启动了,载着我离了我的家,驶达另一个国度……
《雨无眠》:
野原之上,动了琴弦,
暗调苍穹,驽风偏临,
轻扬狂妄,肆雨傲迎,
冷似雪凝,心似冰寒,
魂亦迷茫,何以留迹?
收放无度,故此无言!
我无奈!于是便有了那个女人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