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手术费?”晓菲问。
“大概5万左右吧,这个一时间还很难说的准。你先把钱交上吧,病人急需动手术,早一天动就机会高一点。”医生说着。
“这样吧,我下午来交钱,我先签字行吗?”晓菲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
“那好吧,签这里。”医生向她示意签字的地方。
晓菲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她自己身上的钱并不够用来支付手术费,她已经欠了严正一万元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再去向他借;而素蝶的服装生意刚刚起步,她手头上资金也很紧张,本来向她借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的情况摆在她面前,思前想后,只有严正那里一条路了。她拿出他以前给她的卡片,拨通了他电话。
“喂,是严正吗?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你在哪里?”晓菲有点怯生生地问。
“我在外面,你说在哪里见面?我来好了。”严正已经猜想到几分她打电话给他的意思。心想着机会来了,她总算自己送上门了。
“那就在我上班的地方见吧,半小时后我在那里等你吧。”对放答应了以后晓菲挂下了电话。她走进病房帮妈妈梳理了一下头发就跟妈妈说:“我有点事情要走开一下,很快回来的。”
悦然贵宾厅里,晓菲已经在这里等着严正的到来。她拿出化妆盒。描了一下嘴唇和眼线,薄施了点粉底。她尽良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昨晚她几乎一晚上没合眼睛。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严正来了。
严正进门的时候,晓菲微微站起身来与他点了下头轻声地说:“严正,你来了。”
“晓菲,坐吧,别客气。”严正伸了下手掌,示意晓菲下坐。
晓菲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往自己杯里也倒了些。在严正面前,她远远没有在晋明面前放松,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倒茶只是掩盖她的心虚,她并不知道严正肯不肯帮这个忙。
“找我有事情吗?说吧。”严正很自然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妈她需要动手术,她得了癌症,必须尽快做手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来支付手术费用,所以.”说到这里,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猜得出她想说什么。严正打量着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顿了顿说:“所以我想问你借笔钱,等我有了再还给你。”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你说,需要多少?”严正爽快地问道。
晓菲:“要五万元。”
严正:“好,我身上没这么多,这样吧,晚上你来我家里拿吧。”
“这样不太好吧,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这样方便吗!”晓菲有点担心的说。
“带这么多钱在街上也不方便,再说我还在上班,晚上在家里等你吧,我先上班去了,下午还有个会议。这是我家里的地址,晚上八点我在家等你。”说完严正就把一张写有自己家地址的纸条递给她。
晓菲想了想,只有硬着头皮接过他递来的纸条。她想也只有这样,这事情是要人家帮忙,自己怎么好意思再要人家把钱送到自己的手上。
“那好吧,晚上见。”严正看了晓菲一眼,象是胸有成竹的说。
严正走后,晓菲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陷入了回忆,她在想如果晋明在就好了。他总能给自己一种安全感,他也总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帮助自己,而且是心甘情愿,出自真心。可是晓菲并不知道,她今天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她不该打严正的电话,她更不该向他借钱。
晋明与李伟基成了有难同当的兄弟。两人在现实社会里或许根本没有机会认得,但在牢里反而成了生死之交。
那天放风的时候,牢里的老大跟李伟基赌钱,晋明在旁边观看。只见李伟基连续赢了五盘,说来有趣,这下的赌注却是香烟,一盘一包香烟。牢里的老大是黑帮人物,他一天要抽好几包。眼看着自己的烟全输了,他就来了气。
“你小子,出老千,快把烟还给我。”老大明知自己技不如人。他仗着自己在牢里人多势众,故意欺负他。
“你没弄错吧,我没出老千,怎么,想耍赖了?”李伟基也不示弱,他平时就看不贯这人的横行霸道,欺压那些打不过他的人。
“你小子有种了,看我收拾你。”说着他就举起拳头,要向伟基打来。
李伟基见势不对,连忙躲避,还是让拳擦中了额头,现出微红色的淤痕。伟基握紧拳头就要向对方扑过去。晋明眼看着他们俩就要交上手,就上前去拖开他俩。但老大看晋明还是个年轻小子,就连晋明一起打,一拳打在晋明胸口。
楞了一下的晋明本能的反应是还击,这个蛮不讲理和凶狠的老大让他想起了艾里,黑豹这些人,他举起拳头,把积压已久的仇恨往他身上发泄。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老大身上,老大连连哼着气,直喊救命。他根本不是晋明的对手,到三招过后他竟然跪在地上哀求:“好汉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
晋明见状,也就顺势停手。看了一眼旁边老大的小弟们却没有一个敢上来帮手的。
“好汉,你真是少年英雄,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老大一心想要晋明收他做徒弟。
“我可不收什么徒弟,只要你以后别跟我的这位兄弟过不去,我就当没事发生。”晋明心直口快的说。
“好,好,一定,一定听老大您的。”老大喘息未定,一下子变成了小弟,对晋明反而毕恭毕敬。可以说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是再也不敢欺负他们两个人了。虽然是法律把人弄进牢里,但进了牢或许就没有了法律,在这种地方,拳头才是法律,谁的拳头硬法律就站在谁那边。
李伟基那天算是见识到了中国功夫,并不是不实用和拿来看的花招,而是真正可以一拳取人性命。晋明刚才出拳的时候只是发了三成力。如果全力出击,别说一个老大,三个老大也完了。从此以后他对晋明心生敬仰,另眼相看。而且一起说好了,出去以后两人一起去对付那些曾经设计迫害过他们的人。
晚上,晓菲走出濠城酒店,拦了一部的士前往严正的家里。他住在高士德马路红街市前面。晓菲付了车资,走下车来,汽车扬长而去。晚上的街灯略微昏暗地照亮街角,陈旧的红色街市,街头的小店摊档走过三三两两的游人。几个抽烟的青年看见走来一个美丽的少女。呶着嘴唇吹了个响哨想挑逗她,晓菲头也没转,不理会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放浪的笑声。夜里的人们走出屋子象困兽走出笼子,而晓菲却一步一步地走进严正为她设计好的兽笼。晚上天黑,她走了近五分钟才找到他家的所在,她往楼梯上走去.
严正开了瓶红酒,从小包里拿出两小粒白色的药片,放在红酒瓶里,接着晃了几下,嘴角闪现出一丝狡诈的淫笑;另一粒放在冷水瓶中。这是麻醉性极强的药品,并不是普通的安眠药。他之前已经吃了解药,一切事情准备就绪,他坐下来,开着电视机等着晓菲自己送上门来。
随着门铃响起,严正迫不及待地前去开门,门外站着晓菲。晓菲今天穿得淡雅而清纯,长长的袖发衬托着白皙的脸庞,淡淡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水味道。“晓菲,你来了啊,来,请进!”严正殷勤的开门把手一摆请她进来。晓菲朝他点了下头。
沙发上坐下后,晓菲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这是他自从认识晋明以后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子近距离接触。她双手放在膝盖前,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晓菲,喝点什么?我特意买了瓶红酒,你要不要来点?”严正不动声色的问道。
晓菲掠了下前额的头发笑着说:“不,我不喝酒,有水吗?”
“有,我给你倒吧。”严正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
晓菲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对他友好的浅笑了一下。
“你别客气,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正假装很关心和在乎地问。
“我妈妈现在还好,相信动了手术会好起来的。还好晋明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去借钱了。”晓菲感激地说着。她一路上走得有点累了加上刚才的紧张感,就举起玻璃杯喝了半杯。
严正也喝了一口红酒,他透过玻璃杯的掩护偷眼看着她喝了水,脸上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晓菲完全没有察觉。严正说:“我去拿钱,你稍微等一下。”
晓微喝完了整杯水后,坐着等他拿钱过来。过了几分钟,她忽然觉得有点头晕,摇晃了一下头脑,眼前的景象却渐渐变得模糊,不知不觉间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严正并没有去拿钱,而是在房间里等着晓菲的药效发作,他竖起耳朵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十多分钟过去后,他听见外面没有了声响,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一眼看见倒睡在沙发上的晓菲,他喜从中来,脸上乐开了花。一把抱起她往卧房里走去,平放在床上。他急不可耐地用右手解开她的上衣服扣子,另一只手抚mo着她的大腿。晓菲雪白的大腿呈现在他眼前,更象他给打了一支强心剂一样,口鼻间响起喘息。他抚mo着她的**,已经解开第三颗白色扣子,上衣被揭开了一半,露出半边高耸的胸脯。正在他给晓菲褪去衣服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拍门声。
“严正,你不是约了我今天晚上见面的吗?出来,我听见电话机响了。”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脸的稚气,有着一张洋娃娃一样的脸,小巧的五官,留着波浪烫发。她就是严正的女友韩韶茹。
“你快出来,鬼鬼祟祟地在干吗?你要不老实我告诉我爸爸去。”敲门声一阵紧过一阵。
原来,严正前几天晚上答应过今晚陪女朋友去看电影。他一心只想着怎样把晓菲弄到手而色迷心窍,这件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女友韩韶茹是他上司的女儿,一向来他老人家视她为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更没有人敢对她发脾气。严正下班的时候由于匆忙而忘记关掉手机,他回家就把手机扔在门后面的鞋柜上。
听到女友喊他,他一下子怔住,心想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她却来了。嘴里恨恨的骂着老天,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强壮的男人也会变得雄风不再。严正还是觉得事业要紧,以后的加官晋级都要指望她,叹了口气,抹把脸,反锁了房门出来给她开门。
“你怎么忘了啊,不是说好的八点你在我楼下接我的,要我跑老远的走过来。”韩韶茹生气地埋怨他。
“哦,我晚上刚喝了点酒,有点醉呢,所以忘记了。”严正陪笑着说。
“哼,谁知道你搞什么鬼。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暗地里干坏事情,我饶不了你。”
“大小姐,我哪敢呢,我去洗个脸,咱们这就走。”严正想尽早离开这里,万一晓菲醒过来那麻烦可就大了。自己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弄不好,自己的饭碗也不保。
晓菲刚才穿的鞋子正好在门后面,开进来的时候严正已经留意了,他故意把门开着用来遮住鞋子,说道:“你坐会,我就来。”
上洗手间,照了下镜子,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放水,洗好脸就走出来。
韩韶茹总是觉得不太对劲,但涉世未深的她并没有看出破绽。只是看着茶几上的两个杯子暗暗起疑。
“走,我们现在去还赶得上。”严正伸手来拖她。
“还去吗?你不是醉了吗?”韩韶茹盯着他说。
“好点了,我刚才睡了会,走吧!”严正的语气里近乎有点哀求和慌张,但还好韩韶茹并没有在意。
两人双双出来,往楼梯下走。
到了电影院,电影已经开始了。一片黑漆的电影院掩盖了严正先前的慌张和郁闷,这个时候他才放下了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刚才差点捉奸在床的一幕着实让他捏了把汗。两人看着电影镜头里情侣的甜言蜜语,这貌合神离的一对与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对比产生了一种可笑的讽刺。
晓菲过了一小时左右,慢慢清醒过来。一眼睁开看见头顶上的天花板,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恍惚之间还记得刚才自己喝了那杯水后就失去了知觉。起来发觉自己前胸半露,衣服解开了一半,转念一想:难道是他,严正。
悦然贵宾厅里艾里欺负她的一幕又闪过眼前;她应该觉得庆幸,因为韩韶茹的及时出现才得以让她从严正的魔爪下逃生。
抬头看见一叠钱放在电视机上,她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你严正原来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必对你客气。拿了那叠钱,打开门急急地走了。
在金钱和尊严面前,有人会选择后者;但晓菲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前者。为了给妈妈看病,她牺牲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她也有过美好的梦想,但家境所逼,她只能过一种这样的生活方式。她心底的最后底线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她只爱晋明一个人,她会等他回来,她知道他还存在着。或许上天对她还有一丝仁慈和眷顾,她今夜没有让严正糟蹋。然而身在牢里的晋明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
晓菲经历了那次事件以后,她更加明白了社会的复杂和人心的险恶,严正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然而脱下虚伪的假面后却是那么丑陋。年纪轻轻的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家庭的不幸和磨难,在没有晋明陪伴的日子里,她只有自己对工作上接触的男人更加小心谨慎。她不能够再有什么意外了,她想着晋明总有回来的一天,只要他还活着,她想他是不会忘记她的。
在严正手里拿到的那笔钱,晓菲用来支付昂贵的医疗手术费。云姨不久就做了切除手术,术后的她身边一直有晓菲陪伴着,晓菲会在家里弄点好吃而又有营养的汤水捎来给她。开始的几天,她行动不便,晓菲就一羹羹的喂她喝。母女俩相依为命,就连医院里的护士看到了她们,也纷纷赞扬说晓菲是个孝顺而又懂事的好孩子。亲情的伟大处正在于平时的日常生活中点滴的付出,如细水长流不求回报,却能汇聚成暖流,温暖着两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几天后云姨精神慢慢好起来,她想起一件事情。
“菲儿,告诉妈妈,手术费是哪里来的?”云姨觉得好奇。
“妈,你就少想点这个,我有自己的办法的。这个钱我是借来的,你别问那么多了。”晓菲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好吧,女儿大了有女儿的想法了,不过,菲儿.你可不能做糊涂的事情啊。”云姨担心她会跟别的人好,而忘记了晋明。
“妈,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安心养好身体,我们早点出院。”说完她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说:“晋明再过几个月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就一切都好了!”
“嗯,是啊,他在身边我就放心了。”云姨觉得是缘分使她们一家认识了晋明,看着他们两个小的能幸福的在一起,就算以后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也安心了。
严正自从那次事情发生后,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来濠城酒店看望晓菲。这天,他到医院来探望云姨,身边还带着他的女友韩韶茹。云姨并不知道严正对晓菲存有不轨的心思,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们,出于他跟晋明是好朋友。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晓菲却对他冷冷的。
一旁的韩韶茹象个没有心眼的大小孩,对云姨问寒问暖。严正觉得没话好说,况且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起身说:“阿姨你好好养身子,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