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晚上照旧送周易安回去,车停下的时候,周易安感慨了一句:“看来春天真的过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男人,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易安虽然嘴里感慨,但其实自己也没心情,一方面是刚回国一切要以事业为重心,另外一方面是最近他总是想到王殷成。
大概真是在国外时间太久?还是近期和刘恒的关系处于一个缓坡期?他也不是个喜欢怀旧过往的人,人总得朝前看的,如果当初有顾虑,就不会出国之后为了学业事业和王殷成分手。当初他面临学业和王殷成两个抉择,他放弃了后者果断奔着前者,他是需要感情,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事业和物质金钱更为重要。
他当年放弃了王殷成,如今重遇那种慌乱和心悸只有周易安自己能明白。好几个早上醒过来,双腿之间硬着肿胀,脑子里想的是谁他无需骗自己,答案分外明显。
周易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王殷成的电话,几声之后接通,那头人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慵懒:“喂?”
周易安深吸一口气:“殷成是我。”
“哦。”王殷成道:“有事?”
周易安:“白天遇到你也没好好说几句,我就是想问问你周末有时间么?出来见个面吧。”
王殷成幽幽道:“我周末没时间。”
周易安一愣:“报社周末加班?”
“我有点私事。”
“哦。”周易安不知该怎么办了,上次打电话约周末,王殷成说好,这会儿约时间他直接说有私事,周易安难免觉得王殷成是在推脱。“殷成,你是不是,还记恨我?”
那头顿了几秒,一声轻笑漫不经心从听筒里传来,撞在周易安心窝子上。王殷成道:“周易安,我的理解是,像现在这样见面能打个招呼寒颤两句,私底下不联系不来往是最好的。”
周易安手心有点冒汗:“你还怪我当初出国之后就和你分手对么?”
王殷成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你想错了周易安。我只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就别指望还能约个时间坐下来聊天叙旧了,不见最好。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周易安直觉不对,上一次打电话根本不是这样的,王殷成口气不像今天这么淡,内容上也带着点余地,要不然周易安也不可能自作多情再打这通电话,“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你根本不像今天这样!殷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难道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刘全根背地里说了什么?
上次王殷成想要套点话,看看他和刘恒是什么关系,语气上当然松散很多让人浮想联翩了。
王殷成觉得不需要再说什么了,道:“没有什么事。上次你打电话过来,我稍微客气了一下,你想多了。挂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筒里一连声的嘟嘟嘟嘟,周易安坐在桌边呆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放下起身倒了杯水喝下去。这是期待被人打破之后的无望和空虚,周易安自己都要嘲笑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自作多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今天下午刘全根挑衅的眼神,他疑心多想,难道真是因为那个老刘?
王殷成挂了电话之后写了点影视评论,又和自己的编辑联系了一下,确认了最近会贴两篇番外稿。
【大喜妈:包子和麻麻于灯火阑珊处偶然相遇什么的真是太萌鸟~~心心眼】
【成殷:我下个星期你,你看着办。】
【大喜妈:心心眼,好滴,顺便通知你,过稿了,可以开始修稿了。】
【成殷:没时间。过两天。】
【大喜妈:_&1t;%】
之前王殷成在一个幼儿教育的网站注册留言了,他登6到网站现有私信,网站的一个幼儿专家给他回信。他看了之后现那个专家虽然给了一些建议,但是似乎都不太适用,因为按照□在家庭中的说法,父母扮演各方的角色,显然刘恒已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那他……就只能扮演母亲的角色了。但专家意见的出点都是“父子”关系。
王殷成当然不介意自己扮演母亲的角色,负责孩子感情沟通、心理疏导等方面的责任,豆沙都是他自己生的,喊他一声妈根本不为过。
于是他继续留言,又问如果是“母子”该怎么办。
刘恒回去的时候豆沙已经睡了,没有玩儿电脑也没有看电视,乖乖睡觉休息。
他下楼在书房抽了一根烟,最终还是打了那通电话:“帮我去查一下,当初那个负责代孕的机构。”
“你还是要查那个人?你又疯了吧?当年七百万一个代孕,中间牵扯了多少保密协议封住了多少人的嘴巴,好不容易代孕成功把孩子弄过来,你要查那个人做什么么呀!?他签了一系列协议放弃了所有权利和义务,你抽什么疯啊?管好豆沙不就行了?”
“你别管,去查一下那个人的背景和过往。”
“我槽!行行,我去。”
“尽可能详细。”
“放心好了,代孕机构都有的,他们当初找人代孕的时候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就查过了!我去给你搞过来!”
“好,谢谢。”刘恒挂了电话之后又抽了一根烟,查王殷成的背景只不过是再确认一下他本人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他心里有点隐隐的期待,想知道当年王殷成是为了什么才会想到要去代孕。
会给别人代孕的人一般都是缺钱急用,王殷成当年为什么那么急着用钱?
国家对同/性/恋婚姻法一直不表态,社会虽然已经很宽容,男性代孕的技术也已经较为成熟,但男性代孕一直处于边缘地带,黑色产业。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男性代孕刘恒已经不记得了,但所谓的专家一直强调男性染色体及dna对孩子智力和样貌上的影响,无数有钱人趋之若鹜,国家法律在此一片空白,男性代孕便钻了很大的空子,暴利产业。
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严重不对等,刘恒还记得七百万的价格开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代孕机构那里只回了四个字——物所值。
物所值么?刘恒当时其实挺怀疑的,不过他有钱,自然不在乎。现在呢?刘恒勾唇,笑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