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长随。”万灵枯咧嘴笑道:“他跟了金千邑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长进,连我的**也抵挡不住,真是丢人呢。”
“**?”绀香想到长随这几天都是呆呆的模样,原来竟也是万灵枯搞的鬼:“是你给长随下了**?他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是对这人世再无知觉,这样不好么?人世间太苦,我这是帮他脱离苦海,积德行善呢。”
绀香顿时便慌张了:“长随……我要去找长随……”
“嘿嘿,已经来不及了,我已将他的魂魄放入金千邑手上那个假的玉女果中,金千邑救长乐心切,现下应已将它化作了粉末,若我猜的没错,现下长随的魂魄应是一点一点涣散了,真是可惜,你救不了他。”
“你……”绀香气极,将手中瓷瓶朝万灵枯身上扔去,自己则趁万灵枯避开瓷瓶无暇顾及她的时候朝大门跑去。
不想,未跑几步,后领便被万灵枯的利爪揪了回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耳边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笑声,绀香便在这刺耳的笑声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金千邑赶来的时候,房中已是一片狼藉,绀香倒在地上,身上布满血迹,已失去了知觉。
金千邑刚把昏迷的绀香抱到床上,月如素便被长乐带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翩然公子,金千邑虽不认识,可也有所耳闻,想来应是逍遥子的徒弟,月如素的师兄千秋客了。
金千邑与千秋客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月如素径直来到床前,替绀香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绀香身上的伤口,才对金千邑道:“绀香只是吓得昏迷了,身上的伤也并无大碍,包扎一下,养个几天便好了。”
金千邑听了,悬着的心已放下了一半,想起长随,又问:“那长随呢?长随如何了?”
提到长随,月如素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长随的情况有些复杂,你随我来。”
月如素对长乐简单交待了一下,便将绀香留给了长乐照顾,自己则和金千邑与千秋客一起来到了长随屋中。长随正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床梁上的雕花,如一具人偶,再无一丝凡人的情感。
“方才的事情我已听长乐说了,单看长随的症状,应是中了蛊。”月如素的声音沉静,说出的却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巫术:“你看他神情呆滞,是中蛊之人常有的表现。多年前,我曾随师傅一起到过苗疆,那儿的人家精于养蛊,巫术盛行。此类蛊虫,一旦种入人体,便会吸人血液,控人意志,而长随中的蛊,依我看,应是蛊虫中最厉害的**蛊。”
“何为**蛊?”金千邑问。
月如素拿起桌上剩了半截身子的白玉美人儿,指给金千邑看:“你看,这并不是玉女果,而是与玉女果长得极为相似的凝香果,这种果实生来柔软,可随意捏制形状,并能靠养人魂魄得以长生。长随的魂魄被**蛊吸出,寄养在凝香果中,已与凝香果融为一体,你方才用相濡将凝香果炼化时,长随的魂魄也随着一同炼化,所以才能真切感受到骨血消融的疼痛。幸好你及时将玉钵打碎,保住了长随剩余魂魄,也得以保全了他一条性命,但这终归不妥,**蛊留存于长随体内,日日吸他血液,终有一天,会血尽而亡。”
金千邑担忧地看了一眼长随:“如素,你是小华佗,一定有治长随的办法。”
出乎他意料,月如素摇了摇头:“若单凭我的医术,不能救他,不过……”
金千邑忙问:“不过什么?”
“听师傅说,在北方贫瘠之地生长有一种长命草,可以将长随体内的**蛊化去,若再辅以我的金针之术,想来能将他的魂魄重新聚入他体内,只是,这世上见过长命草的恐怕只有我师傅一人,若想找到长命草,还需到不归山请教我师傅。”
“师傅年事已高,这倒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你说的长命草,我在云游四海的时候见到过,我可以去将它采来,只是路途遥远,不知长随还能不能撑到我回来。”
“若是如此,”金千邑沉声道:“我就带着长随和你一起去,也省去了回来的时间。”
月如素在一旁道:“我也跟你们去,若长随半路上出现情况,也可及时救治。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就打点行装,明日一早就出发。”
金千邑也表示赞同,差小厮去平安医馆为月如素和千秋客取回行囊,并为他二人安排了房间住下。待一切都妥当后,自己则去了绀香房间,绀香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长乐正坐在床边照顾她,她仍昏迷着,看样子,吓得不清。
见金千邑进来,长乐冲他一笑:“这丫头看来吃了不小的苦头,方才还在不停地说着胡话,应是被万灵枯吓着了。”
金千邑看也没看绀香,而是把长乐从床上拉起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把玉女果藏好的,如今玉女果被万灵枯抢走,想来已被他食用了,你的病……”
长乐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没关系,你看,没有玉女果,我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如素是小华佗,有她在,没有治不好的病。更何况你在我身边,那些痛便不算什么了。”
“长乐……”金千邑喉头哽咽,将她紧紧搂住:“你的痛,我都懂,玉女果没有了,我会再找别的方法,只要我在一天,便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长乐轻轻笑着,头埋得更深:“我只要有你便好了。”
金千邑抚摸着她的头:“长随中了**蛊,只有北方贫瘠之地的长命草才能救他性命。明日一早我便要和如素一起带长随去寻长命草,这一去,恐怕要好些时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