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凶悍之极的攻势,姬璇真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十分镇定的站在原处,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
说来也奇怪,那些可怕的刀光在距离她身前还有半尺距离时,全都停了下来,倏忽便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修罗阴煞刀冷哼道:“你这小辈倒是很有胆色。只不过老夫连孙致鹤那个元婴修士都看不上,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让老夫认主?再说你修行的根基是玄门正法,与魔道玄器并不相合。”
姬璇真早在这魔刀问她师承来历时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此时只不过是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她并没有因修罗阴煞刀看轻自己而生气,反倒条理分明的一一辩驳道:“我修行至今,五年筑基,二十载结丹,假以时日孙致鹤又算得了什么?至于道法之说,我修习之《太虚还真妙录》兼收并蓄,以此功驭使,前辈自然也就成了玄门道器。”
她此言确实在理,竟让修罗阴煞刀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实它已然意动,只是素来好颜面,倘若让旁人知晓它堂堂玄器竟认了金丹小辈为主,脸面上总是有几分过不去。
姬璇真瞧出它犹疑不定的心理,也不催促,只气定神闲的等着它自己想通。
事实上对修罗阴煞刀来说,认姬璇真为主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它虽说是玄器,可与阳神道君相当,实际自从被玄隗子盗走之后便已大不如前了,现下真正能发挥出的实力不过是元婴仿佛,不然也不会被孙致鹤困在此处。
姬璇真虽然如今只是金丹,但胜在潜力无穷,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况且大衍宗的《太虚还真妙录》便是这魔刀也听过其名声,实为一等一的玄门妙法,或许真能催动修罗阴煞刀也未可知呢?
想到此处,它已下定决心,冷声道:“好,便依你所言!”
姬璇真微微一笑,她容貌上的掩饰早已在被修罗阴煞刀看破身形时就已除去,此刻露出一张昳丽已极的面容,垂首微笑更如昙花绽放,美不胜收,连见多识广的魔道凶器也看呆了去,刀身晃动,差点从半空跌下来。
那魔刀真灵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道:“你这小丫头生的倒是好看。对了,老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姬璇真早已敛了笑容,将修罗阴煞刀摄入掌中,那漆黑的刀身愈发映的手掌色若新雪,肌理如玉;她划破手指,挤出一滴心头血浸入刀身,又以神识在其中打下烙印,凝声道:“我姓姬,名璇真。”
“姬······”刀灵喃喃道:“可是蘅州姬氏?”
“不错,”姬璇真失了一滴心头血,樱唇现出苍白,索性就地调息起来:“家父名讳上毓下尘,在家中行三,故而多以姬三郎称之。”
蘅州姬氏在乾元界中也是声名显赫的大族,族中子弟既有拜入宗门修行者,也有留在族地修习家传功法者,不一而论。只是姬璇真极少与族中联系,是以对具体情况也并不十分了解。
她调息片刻,自觉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前辈,我该如何解开此地禁制?”
修罗阴煞刀哼了一声,“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既然老夫已认你为主,便将真名告诉你也无妨。记好了,老夫名为彦恒!”
姬璇真知晓这刀灵真名后,陡然感到与修罗阴煞刀的联系又强了几分,明了彦恒心中亦十分清楚,如今他们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自然不再担忧这魔刀日后会拖后腿了:“彦恒前辈,还是早些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彦恒听了这话,开始毫不客气的指使她:“你去那之前摆放着老夫刀身的石案旁,上面贴了九张符箓,只管揭下来便是。”
她凑近一看,果然有九张暗藏金光的符箓按照奇门方位贴在石案上,将修罗阴煞刀镇压在此处。
姬璇真默运玄功,在手掌上覆上一层清灵之气,甫一接触到符箓,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十分难受。
彦恒还在一旁催促着:“小丫头倒是快些!一会儿张致鹤那老匹夫发现可就麻烦了!”
她加大了法力,一张一张的揭下符箓,待到第八张时,已是面色微白,两鬓汗湿,此时骤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何方鼠辈竟敢来此放肆!”
姬璇真心中一惊,全力催动体内金丹,揭下了第九张符箓,随即劈手夺过魔刀,身形化作虹光,向外疾驰而去。
彦恒不断催促道:“再快些!那老匹夫追上来了!”
无奈她此刻速度已催动到极致,快无可快,仍是被孙致鹤从背后慢慢追上了。
孙致鹤气的须发倒竖,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即将功行圆满之际,修罗阴煞刀竟会被人盗走,这等于绝了他续命之途,如何肯罢休,当即往顶上一拍,形成一只玄色大掌,裹挟风雷之声,迅疾无伦的冲姬璇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