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应该早就明白他的态度了。在之前她自初次去蓝城回来之后,他将那几个曾在回榕镇与她同生共死过的幸存来的护卫直接拨给她时。那几个护卫已经完全是她的人只会听令于她了、她手下既然有人,应该更果决、更坚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何尝不是一种缺乏自信的表现。
这两个缺陷都很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就会成为令她致命弱点,而这绝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老国公向来认为“言传不如身教”,“溺子等若杀子”。就这一点来说他的三个长房嫡孙之中,到是夏侯炯与他最为相像。璟瑜在南来的路上那一夜所上的“屠杀课”。他是知道的。其效果现在看来。或者是有成效。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不介意借这一次的机会再继续给她好好上一课。
对于祖父心里的这些想法毫不知情的璟瑜自觉这一趟过来虽然受了一点小小的惊吓,但总算还是圆满的达成了自己所有的目的、自认得到了祖父支持的璟瑜在离开时比起过来的时候,心中的忐忑安稳了一大半。若不是因为想到那个人而若有所失。她此刻的心情还会因为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情兴趣许多。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放下了一个不小的思想包袱,整个人还是轻快了许多。
离开老国公的院子,璟瑜又去了母亲陈夫人那里,告诉陈夫人自己要去蓝城一趟的事。陈夫人虽然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有心反对,但在听到璟瑜说她祖父已经答应了,而且他会派人保护璟瑜的安全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只是又嘱咐了一大通注意安全的话,才放璟瑜回去。
回到璟瑜院子的璟瑜一反常态的既没有去她的药房里继续捣鼓要送给安平公主做离别礼物的那些胭脂花粉,也没如平时休息时那样歪在卧室的软楬上看那些她师父留下的药案资料。而是在前堂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外。
侍琴和弄笛对璟瑜这样的反常到没有如何意外,她们只以为璟瑜这是在因为久等秦惜惜送进一步的消息不得,而有些心烦。
等过了好一会儿,弄笛见璟瑜跟前放置的热茶都已经凉了,她还没有喝过一口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她道:“小姐,要不我让人去店里催催秦姑娘?”
“什么?”
有些心在不焉的璟瑜回头看向弄笛,正想要问她刚才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中带着几分急促的脚步声。
当屋里主仆三人的注意都被这阵脚步声音所吸引而看向门口处时,就见两个身披皮甲腰间挎着朴刀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然后双双向上座的璟瑜行礼道:
“张平(大鹏),见过小姐。”
璟瑜见到这两个一看就是内府侍卫打扮的人,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近他们语带几分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那个自称为张平的侍卫,也就是当初在回榕镇时负责璟瑜安全的张镖头,面带沉重的对璟瑜道:“刚才接到的消息,秦姑娘所说的那个商贩已经找了,这个也是从那个人身上找到的。他说是其中一个重伤的人,付给他的买药钱。”
张平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只泛着幽幽蓝光和冷意的玉坠,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侍琴和弄笛都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玉坠正是她家小姐送给三少爷的东西。这只玉坠的材质是极为罕见,几乎已经绝迹的东陵寒玉。
是当初璟瑜在赔出那对玉玲珑时答应过夏侯烽,后来特意弄来送给他的。她们敢说这世上绝对只有这一只,因为当夏侯烽对玉坠上是只可爱的兔子很是有几分不满,想让璟瑜找人给他重新琢过,但却被璟瑜给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夏侯烽是属兔的。这曾令夏侯烽很是郁闷过好几日的时间。
如果不是实在喜欢这种玉质,这又是他最疼爱的妹妹送给他的礼物,他根本不会愿意带么一个用他的话来说实在是有损他军人彪悍气质的小玩意儿在身上。只不他话虽是这么说,但却一直都十分珍惜的戴在脖子上,几乎从不离身。
可现在这个他自从戴上就从没有摘下过的玉坠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还是在那么下个人的身上得到,这似乎就已经很能够说明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