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安平公主在张太妃锐利目光下不由低下了头,嚅嚅的道:“儿臣知错了。”
“那说说,你错在哪儿了?”张太妃并没有因为安平公主低头认错就轻易放过她。
安平公主小声的认错道:“儿臣,儿臣不应该带开阳去文萃馆,不然也不会让她遇上她二哥,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她二哥带走了,以至于坏了母妃的大计。”
张太妃却冷冷的道:“只是这样吗?你要不要再想想?”
安平公主抬起头,有些惶恐的道:“儿臣……儿臣……”
“你的确错在不应该带开阳离开王府去文萃馆。不过却不是因为你这样的行为让她遇到了夏侯炯,而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去!即使这一趟你没有遇上夏侯炯,也没有另生枝节,你都不应当去这一趟!”张太妃依然没有放松对安平公主的逼视,道:“没有这一趟的‘偶遇’,夏侯炯也会直接找上我们王府来。他要将开阳带走,是必然的。之前是母妃和你王兄错估了夏侯家人对开阳的重视程度。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让夏侯炯领军西进,援驰在剑谷关目前陷入了疆局的夏侯焰,而是让他来接开阳。不过我们能现在发现,也不算是件坏事。
本宫之所以说你不应当出这趟门,并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你今天的行为,太过莽撞了。不过幸好你并没得罪凌文芷,不然就给你王兄闯下大祸了。”
听到张太妃指的竟然是她差点儿得罪凌文芷事,安平公主顿时觉得十分委屈。看向张太妃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不氛之色,她对张太妃道:“不是母妃和王兄也让儿臣尽量争取做江大哥的妻子吗?凌文芷那个烟视媚行的狐媚妖女,自从来到琅州后一直都在想着法子接近江大哥。儿臣虽然相信江大哥。但是……但是……”
安平虽不是张太妃亲生的,但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多年来在那森冷的宫苑之中也一直是她承欢自己的膝下。所以她对这个女儿到也有几分亲情。并非全然的利用。
看着安平公主如此委曲不愤的模样,她到底还是心软了,道:“你平时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只要一事关江逸峰,你就如此的糊涂呢?她是祭庙少数几个摆在明面上的人。她会来琅州接近你江大哥其背后肯定是另有深意的,对此你王兄也知道。江逸峰今日会带着祁梦哲去见她,也是你王兄请他帮的这个忙。为的是想要再探探她的底,以及祭庙现在对开阳的态度,才好决定下一步如何走。所以你今天这么冲动的行为,差一点就给你王兄和江大哥惹下了麻烦。”
“可是。可是王兄可以也事先跟儿臣说一声啊。为什么非但不告知儿臣一声,反而还骗儿臣说江大哥是去巡视遭受雪灾的民居了。”自觉有些理亏的安平公主又再次垂首道。
“跟你说一声?为什么要跟你说一声?”张太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就算没有这些内情在其中,你也不应该如此做。你若是真想要能够如愿嫁给你江大哥。就应当知道分寸才是。你江大哥是什么性子,你难道就一点也没看出来么?他平素虽然好似万事不在意,但如果他真是如此,又怎么可能拗得过长辈家人,至今还未尚娶亲?他骨子里就是个极其强势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一个喜欢束缚他、管束他的女人的,哪怕这个女人再出生高贵。你若真想要得到他的欢心。这样做是无济于事的。”
“母妃,那你一定要帮帮儿臣!”听张太妃如此一说,安平公主顿时有些急了。
张太妃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安平公主心中暗道,让这样的安平嫁给江逸峰真的好么?不管心中做何想法,张太妃还是开始向安平公主传授起拿捏人心之术来。
离开绛华居的璟瑜因为莫妍的无聊八卦,对她们这母女的这番对话多少听到一部分。她这才恍然自己对安平公主这样一个不熟的陌生人为何会有几分莫名的好感。因为安平公主对江逸峰的一片痴情像极了前生的她,令她因此而感慨不已。就连空间里的莫妍,也情不自禁的轻叹了句“多情总被无情伤”。无论是璟瑜还是莫妍,都明白看清了江逸峰的心里并没有安平公主一分一毫的影子。
不过璟瑜的感慨在回到碧卿园,看到了已经坐在屋里等着她出现的夏侯炯时就立刻被抛到了脑后。横竖以后她们还会不会有再见的一天都很难说,对她来说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无关过客,她有母亲兄弟在,实在轮不到她来为之操心。况且即使自己好言相劝,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深深情网之中的安平公主也是听不进去的。
这时的她们还不知道,这绝对不是她与安平公主的最后一次见面,她们俩之间的缘分远比她以为的深得多。那时的璟瑜对今日的冷眼旁观,还真有些说不准后不后悔。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二哥?”璟瑜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稍稍有丝紧张的轻唤了一声音坐在屋里品茗的夏侯炯。
夏侯炯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桌上,缓缓起身对她道:“好了,祁大哥已经在外边等着了,我们这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