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弄笛都已经动手了,宁通也不再想着劝璟瑜在客房暂住了,而是将璟瑜请出了还有些脏乱的屋子,然后招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去叫更多的人过来收拾打扫。反正宁府里的下人有的是,多调些人过来收拾,至少要快些将这位娇客今晚入住的主楼要拾缀出来。
被请暂时离开的璟瑜并没有留下来看他们收拾,而是下了楼在这充满回忆的院子里,一个人走走看看。没多久,弄笛就一脸紧张的跟了下来。在看到璟瑜之后,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看着还真是不错,看来他们府里对他们那位大小姐可真是看重。这里比起小姐在京城的院子,虽然不见得要更大,但确实是要精致不少。”弄笛回头新奇的看着眼前少见的楼阁,有些感慨的道。
“呃,那是,整个宾州都知道大小姐是咱们宁家掌上明珠,最得老爷和夫人的宠爱。当年大小姐远嫁京城的盛况,至今还时常被邛城的百姓们提及。只可惜咱们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出嫁三年不但膝下无子还染上了重病。去年她夫家要给她夫婿娶平妻以掌家院、继血脉的时候,为了不让大小姐在夫家受委屈,老爷和夫人愣是硬着心肠,依照大小姐家书上的请托将,二小姐给嫁了大姑爷做平妻。
如若不是如此,以咱们二小姐的品貌,就是做个皇妃也是绰绰有余的。老爷和夫人初时也是舍不得的。但大小姐在家书中都以死相逼了,二小姐为了顾及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亲自去求了老爷和夫人答应了大小姐的这个请求。就这样,二小姐就委屈的只做了个世家子弟的平妻。二小姐向来知情达理,大小姐能与她共侍一夫,想必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相信大小姐的日子会要好过不少。”一个跟着弄笛下来的宁府的侍女连忙接话道。
弄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真是这样吗?你们大小姐为了保住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居然逼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夫君?”
弄笛可是记得那次在四季行辕时,与宁府这位传说中“知书达礼”的二小姐相遇时的情形。就她当时看到的那对小夫妻俩的甜蜜样儿,她实在不觉得能跟“委屈”两个字沾得上边。
“那是当然。别说这合府上下了,就是邛城的百姓知道的人也在少数。”那个侍女忙答道。
这个侍女璟瑜尽管起不她的名字来,但瞧着还是有几分眼熟。对她说的这些话。璟瑜只是嘲讽轻扯了一下嘴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过那样一封家书,可见这宁家的人,已经虚伪算计到了骨子里。她现在都已经“死”了,他们居然依然还不肯放过用她来博取好名声。
就在弄笛还想要再问问这宁府的小道消息时,一个管事媳妇模样的妇人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
“桂芳。这位小姐就是老爷的贵客吗?”这个管事媳妇一脸堆笑看着璟瑜,向那个正在多嘴的侍女问道。
叫桂芳的侍女忙回话道:“正是。周嬷嬷,正是这位夏小姐。”
“妾身见过夏小姐。”这个周嬷嬷向璟瑜福了福身,道:“妾身夫家姓周,在夫人身旁当差。夫人也是刚才知道今日临门的贵客还有小姐这样的娇客在。夫人知道老爷已经吩咐了下人给小姐拾缀住处,但府里内院一直都是夫人管事。夫人怕老爷不熟悉内院而无意怠慢了小姐,就让妾身过来给看看,可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知道了。”璟瑜勉强的应付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璟瑜认得这个周嬷嬷。知道她是宁夫人宋氏的陪房,平日就倚为心腹很是得看重。即使没有证据,璟瑜也多少能够猜到这宁府以及邛城内,有关宁府大小姐娇纵任性、不孝不悌的流言能够流传甚广,这个妇人绝对功不可没。她现在只看到她。就已经意难平,更毋论让她再去见宁夫人宋氏了。她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去见个还有更令她添堵的。
一旁的弄笛见璟瑜似是不愿意搭理眼前这个管事嬷嬷,便连忙抢上前来接过话头道:“麻烦周嬷嬷您了。宁通管事已经为我们小姐选了住处,正在让人收拾。原本按礼来说我们小姐是应当亲自前去谢谢贵府夫人的好意,但嬷嬷您你也看见了,我们小姐路上是一路风尘过来的,暂时还没有梳洗,自是不好失礼去见贵府的夫人。还请嬷嬷代为致歉。等我家小姐都收拾好了,自当亲自前去请罪。”
“姑娘言重了,”周嬷嬷脸上依旧笑意不减的道:“妾身过来之前夫人也有交待过,不必让小姐急着去见面。说小姐一路奔波,定然辛苦了,让转告小姐务必好生休息。听说几位贵客会在府里留上一些时日,以后要见面自是有的是机会。”
说完也不等弄笛再说话,就转身让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走上前来,才继续道:“这两个丫头一个叫燕雯,一个叫燕霜,夫人听说夏小姐身边只带了两位姑娘,就让妾身挑了她们两个过来送给小姐使唤。她们虽不及小姐身边的两位姑娘伶俐,但胜在对府里的事务熟悉,想来多少也能够帮得上手。除了她们俩,另外还会给夏小姐再配几个打扫粗使的丫头,这些人就让她们帮着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