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卫瑾与阿昭离开了宛宫,两人走了许久,方到了丰阳城郊外。随后卫瑾又带着阿昭爬上一座山,山腰上有一间石头屋。
卫瑾说道:“修儿就在此处。之前我发现宛后的鸣凤殿的地下有密室,且里面还有一条密道里通向这儿。”卫瑾本是想自己一人救出宁修,但他观察了下地形和此处守卫的人数,他没有万全的把握。
山腰这里微微有些陡峭,且石头屋后面是望不见底的陡崖。
阿昭数了数,“外面有七个人。”
卫瑾道:“右边的四个我来。”
“好。”阿昭的手已经搭上了剑柄,蓄势待发。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身形疾如闪电,两把剑刃在幽冷的夜里迸发出血色的寒光。小半个时辰后,阿昭这边已经全数解决,她望了一眼卫瑾,卫瑾道:“阿昭,你先进去。”
阿昭一脚踹开屋门。
果不其然,被五花大绑的宁修被关押在一个铁牢笼里。他躺在地上,脸上满是胡渣,身子看起来消瘦了许多,眼窝几乎是深陷了下去。本是气息奄奄的宁修见到来者时,眼里登时迸发出亮光来。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嘴上塞了布团,阿昭只听到唔唔唔的声音。
“修儿别怕,为师来救你了。”
宁修想要摇头,可太久没进食的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继续呜呜呜地叫着。
阿昭看了看牢笼上的锁头,她打量了下石屋,并未找到钥匙。她拔出削铁如泥的沉水剑,用力一挥,锁头应声而断。
阿昭一喜,刚要走前去打开牢笼的门时,蓦然有一阵风声响起,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是有数不清的箭羽从屋顶而降。
阿昭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退避,手臂也没有停止挥动沉水剑,打掉冲来的箭羽。
阿昭被箭羽连连逼退,她贴着石壁,满头都是冷汗。
“唔唔唔唔唔唔!”宁修着急地大喊。
阿昭抹了把冷汗,松了口气,好在她动作敏捷,不然定要成箭猪了。阿昭对宁修道:“为师没事。”有了方才的箭羽,阿昭不敢再掉以轻心。
她警惕地打量着石屋,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踏了一步,一支箭羽又迅速飞驰而来。阿昭一个侧身躲过了箭羽,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紧贴的石壁猛然一空。
“啊……”
山风卷来,阿昭只觉身子一轻,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猛烈寒风。
“唔唔!”宁修的眼里蔓延上惊慌的神色。
与此同时,卫瑾也进了石屋,而映入他的眼底是阿昭掉下陡崖的场景,墨发被风吹得凌乱,阿昭惊呼了一声,眨眼间人就消失了。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昭!”
卫瑾几乎是踉跄着步伐奔到缺了口子的石壁旁,陡崖深不见底,夜色深沉,什么都看不见。卫瑾的心快要停止跳动!
就在此时,石屋猛烈地摇晃起来。
宁修“唔唔”地叫着。
卫瑾回过神来,他想也未想便直接踢开牢笼的门,一把捞起宁修,疾步离开了石屋。刚出石屋数步,轰隆一声,石屋轰然倒塌。
卫瑾放下宁修,他奔到崖边,探头喊道:“阿昭!”
卫瑾唤了一声又一声,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阿昭掉下陡崖已是过了大半月。
宁修回了宛宫后生了场大病,得知自己的师父变成亲生姐姐后,宁修的心里十分复杂。宛王派了许多人过来搜查,但始终是毫无所获。
卫瑾并没有放弃。
没有找到尸首,那就是好消息。而且与阿昭同为双生子的谢年也说:“阿昭一定是被好心人救了。”听闻双生子能互相感应对方,谢年如此说,那么阿昭一定是活着。
不管是真是假,卫瑾更愿意相信是真的。
他的阿昭一定还活着!
等他找到阿昭后,他再也不许她去救什么徒孙了,他要把她关起来,不准再涉险了!阿昭掉下陡崖的那一幕,总在半夜时分跃上卫瑾的心头。
陡崖下是一大片丛林。
卫瑾带上了半年的干粮,不分日夜地搜寻。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卫瑾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上找到了沉水剑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