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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守在外殿的宫人听见素来轻声慢语温柔示人的贤妃娘娘娇斥一声:“滚出去——”声音被压制过但其中咬牙切齿不容错认。
接着皇帝大笑着从内殿跨出,眉梢眼角全是恶作剧得逞的畅快。
这个晚上,到底皇帝与宠妃还是合计了宫务分配一类的具体事宜。端妃不会被拉拢,但是佟妃就不一样了,毕竟是满人,与太后不是一个姓。
胤禩琢磨了一阵子,觉得拉拢佟妃的法子不难:“皇上多多留宿储秀宫,亲近三阿哥,佟妃自然向着皇上。”
胤禛觉得老八这是居心不良,自己不过嘲笑他给太叔公侍寝,他就千方百计撺掇着朕去招幸皇玛嬷……谁说雍正皇帝最记仇来着?
于是皇帝目露危险,眼睛在胤禩周身打转。
胤禩连忙道:“我就事论事罢了。不然皇上以为妃嫔为何不亲皇帝反倒一味讨好太后,他们明明知道太后与皇帝之间不甚和睦。”
胤禛这才收回目光:“皇玛嬷朕绝不会动,你再想别的辙子。”
胤禩觉得又回到了当年被雍正鸡蛋里挑骨头的日子,每个方案都会被刻意挑错然后驳斥驳斥再驳斥。
最后时近午夜,胤禩又奄奄一息,脑子渐渐混沌。
皇帝见差不多了,于是拍板道:“你不是很能耐么?这大半夜就拿不出个能用的点子,算了这事儿还是朕来办。明日还要上朝,安置吧。”
胤禩完全没有意见地唤人进来服侍梳洗更衣,接着自动钻进床铺里开始睡觉。
皇帝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搭在他腰间。
胤禩动了动,摸了那只手想扔开。
胤禛的声音说:“矫情什么,抱一抱会死么?朕又不闹你,只当有人暖床。累死了,快睡。”
胤禩忍了一会儿,的确没别的动静,也就渐渐模模糊糊睡过去。
胤禛也累得很,把手下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拽了拽,揉搓舒服了,渐渐合成一个温度一个心跳,沉沉睡去。
雍正最是刚愎自用,成了世祖之后更将这个特点扬光大,大有不要脸皮的意思。
不过十日,佟妃宫里的三阿哥又传了太医,当天佟妃就被扣上护嗣不周的罪名被皇帝斥责一通,剥夺了协理宫务的权限,移交贤妃。
胤禩好奇问皇帝:“你药倒了皇阿玛?”
胤禛正直无比:“或许是佟妃为了见皇帝一面自己给折腾的,又或者她想借机在太医院收买一两个人,这里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胤禩会心一笑,又道:“还有个端妃,她没儿子,这招也不好一次两次接着用。”
胤禛凑过去:“朕既然独宠你,懂事的就该避其锋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说你不会。”
胤禩笑眯眯:“无中生有皇上能做,臣妾却是不成,不然就该老祖宗出手了。”
胤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噙着笑上前捏着他下巴凑近几分:“早知你惯会偷懒的,这一次朕再替你做一回打手。只是你要拿什么来换?”
胤禩笑意盈盈毫不扭捏与他对望:“臣妾看着皇上对臣妾身边的绿席笑过两次,臣妾体察上意,不如就让她今晚侍候您吧。”
胤禛眼睛都快笑没了:“连朕对旁人笑了几次都记得,八弟对朕何其上心,不如你来?”
胤禩低头抽回下巴:“皇上忘了,您金口玉言说过,臣妾以为人妇,不——配。”
胤禛没有错过胤禩眼里闪烁不灭的阴郁,有些好笑。这个弟弟总不喜欢认命,这样很不好。
胤禛终究没再继续调戏弟弟,只随意坐下喝茶:“什么绿席绿夷的爷是谁都不认识,朕想要什么还没想好。总之不会强你所难,先记账上。”
胤禩松一口气,心中不确定却并未随之消退。
世祖不过十八岁的年轻身体,就算附身的是死鬼老四,也总该找人纾解。他入宫近一月两人除了上朝几乎时时相对,为了推出一个横空出世的宠妃,老四连乾清宫都不住了,这几晚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周身缠绕的气息要吃人。
老四是不是忘了董鄂氏壳子里面住得也是个老鬼,还是宿世仇人,生啖死磕的弟弟?
……协理宫务的权责包括给皇帝推荐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