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在散着腐臭味的小巷里乱飞,垃圾和臭水在地面横流,灰尘漫天飞扬,微风吹过的时候,街角的一家私人书店门前的风铃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而书店的玻璃门早已紧闭,暂停营业的木牌有气无力地歪垂在门上。
即使是下午四点钟,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门,只有个别几个规模较大的市还在营业,市里却没有一个顾客,营业员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消磨时光。
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更多的是巡逻的警察还有肩扛步枪的士兵,他们目光如炬,盯着每一个从面前走过的人,迫于生计提着篮子上街买菜的妇人都裹紧了外套,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都包起来,空荡荡的公交车经过站台,站台也是空旷的,没有一个等车子的人,时不时有几辆如钢铁野兽般的军用装甲车经过马路。
街道上报纸乱飞,能清楚地看到头版上大大的标题——
《失去救世主的黑暗时代已经来临,蜀国经济面可能全盘崩溃》
由于高层管理不当,加上整个蜀国内忧外困,芮氏钢铁联合集团面临着倒闭的危机,股票大跌,期货交易不当,即使身为芮氏总裁的芮泽敛也已经濒临破产,他被股东大会开除,国家银行收走了他的五处房产,只留了一栋别墅给他。
芮泽敛却依旧不敢回家,那里已经被记者包围,他终日窝在沪金酒店的套间里,由私人助理朱倩每日给他捎上一些罐头和米饭。
两个星期前他的捷豹红莲被路边的地痞流氓砸了,他根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豪华跑车被暴徒们泼上汽油燃烧,所有人都挂着事不关己或者幸灾乐祸的表情,即使是路人也乐意看到这种贵族堕落的狗血戏码。
芮泽敛甚至变得开始抵触电视,生怕一打开电视就会看到新闻,看到镜头上自己强作欢笑的面容。罗吉安慰他,这只是暂时四处打压的结果,他最终还是会东山再起。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传来,欧凯并没有死,他想法庭提出了诉讼,指控芮泽敛蓄意谋杀,这便是他被股东大会开除的导火线,这一爆炸性新闻引得了全国的关注,而芮氏的高层希望他们在目前的形势下能变得清白一些。
晚上八点时,芮泽敛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坐在沙上,他拿起一瓶烈酒,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直希望能缓解最近的抑郁,双眼朦胧间,他却是看到了那未动的窗帘。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所有的窗子都关紧了,连窗帘都被他拉得密不透风——生怕自己的生活在被狗仔队锲而不舍地纠缠。
芮泽敛动作有些迟钝地走上前去,关上了窗子,重新拉起窗帘,他的手扶着窗沿,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溢出了反胃恶心的感觉,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然而当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却现原本空荡荡的沙上坐了一个人。
芮泽敛眯起眼睛,他有些看不清那个全身黑色的人是谁,直到走近了些,他才看到了那个血红色熠熠生辉的可怕的眼睛。
那人的脸被覆盖在了一张白瓷面具下面,加上面具嘴唇部位那诡异的微笑着的血红色弧度,直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是……”芮泽敛呆滞的瞪着这个黑衣人,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不认得我了吗?”面具下传来一个嘶哑却有几分熟悉的女声,“我们几个月前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