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万铜宝已换了身锦衣华服,掩不住的风华让人侧目,哪里是刚才畏缩隐忍的穷书生模样。
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每一分都长得恰到好处,不说话似仙子,谈话微笑间又似最艳的妖,举手投足却又风度翩翩……怪不得能将万银宝也迷得个七荤八素哇。
该客套的客套完,该结识的结识完,可人‘碧落泉’还没完!
把酒间已过了午时,侍从上前对铜宝耳语了几句,铜宝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带他上来便是。”
铜宝谈吐大方,举止优雅,知识涉猎广,清歌本以为一介商甲应满身铜臭比如万银宝,哪想铜宝竟是这样一个妙人,不免也放下了隔阂,倾心交谈起共同志趣来。
那破脸掌柜捂着脸毕恭毕敬的领着一人前来,那人不出声看不出什么来头,可哪知一出声却……
“这位就是万家少主罢?”
铜宝眉毛微蹙,心里了然,起身不亢不卑道:“正是。”
“洒家是华清宫里的奴才,听闻今日万家少主在‘碧落泉’受了委屈,贵妃娘娘深感不安,特命洒家过来问问少主子还有什么吩咐抑或是还需要如何做才能解气呢?”
铜宝望向那柳眉细眼的男人微笑道:“在下已经解气,劳烦贵妃娘娘费心了。”
那人也跟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无事,洒家这就回禀娘娘去了。”
那人刚要转身,铜宝却再度开口道:“等等。”
众人皆已明了来人是谁,本以为这廖家的面子给的算够大了,哪想阎王爷却还不满意。
来人顿了下,转回身时,还是一副笑脸:“对了,卓濂,那十万两银票还不还给万少主子。”
却,人并不领情。
铜宝莞尔,推开欲奉上银票的矮胖掌柜:“东西砸了,气也消了,哪有不赔付的道理,贵妃娘娘的情我领了,但银票还是请禄公公收下。”
那太监盯着铜宝看了一会后展颜:“卓濂,还不收下五万两银票。”
得,人也一笔是一笔,一分便宜不占你。
哪知半晌铜宝还是没接,那禄公公也不免收了笑意,在场各位均是不解,他还要怎样?
铜宝展了手中的玉扇不紧不慢道:“我的气消了,但我朋友的气可还没消,子路兄远道而来,一来就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这不仅是在掌我万家的嘴,更是赏了大秦一个耳光子!禄公公,你看这……”
那禄公公脸色变了几变,终是按捺下来道:“那不知万少主子的朋友想要如何解气呢?”
子路没有吭声,他知道这活阎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静观其变罢。
万铜宝以扇掩面环顾了下四周,露出的眼睛盈盈若水,弯的似要滴出来,良久:“砸!”
众人不解,都砸成那样还砸什么?
他接着道:“十天!这先头的五万两给你装修,十天内我要‘碧落泉’恢复原样,真材实料的原样,十天后让我再砸一遍,余下的五万当第二次修缮补偿!”
好鸟,这回,万家铜宝一砸成名鸟!
再问菡萏谁人不识这万家少主,谁还敢道不识?
一计打击了廖家气势,立了威,扬了名,还拉拢了朝廷新贵,一众学子哇!
一石三鸟,妙计妙计!
转眼,已是立夏,暑气略显,万宅赏金阁还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实为避暑驱寒胜地。
铜宝站在赏金阁下,扯着一旁的树枝暗暗较着劲。
“祖宗哟,你就别扯了,这一片矮树林都快被你扯秃了,主子可是最喜这片树林子的呀,要是她问起……”曲白衣实在忍不住了,这鬼都站这扯了一晚上树叶子了怎么还不腻?
“谁扯的?”铜宝猛一拍身旁凸的很猥琐的树枝尖叫道,气死了,气死他了,银宝进宫已经两天未归,他在赏金阁下都快站成望妻石了!
白衣被那满是仇恨的眼神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趴下,半晌,一咬牙,哆哆嗦嗦道:“是……是小的扯的。”欲哭无泪哇,要替这小祖宗背黑锅背到何时哦。
铜宝满意的点了点头:“给我准备一身行头,我要进宫!”
“啥?!”白衣惊悚。
“……”铜宝斜睨。
“你杀了我吧。”白衣躺下装死。
“好!”铜宝果真抽刀,白衣复又活了过来:“我还是自杀好了。”
“废物!”铜宝狠瞪他一眼,转身上了赏金阁,曲白衣连忙跟上。
又过了一日,在铜宝嚷了十次要进宫后,银宝终是有了消息。
“少主子,少主子,回来了回来了。”曲白衣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上了楼。
铜宝本在看账,听闻,猛地站起了身子:“快看看我这身打扮如何?”
曲白衣还在拍着胸脯顺气,忙不迭道:“帅……帅气!”
铜宝赏了他一个笑脸后就飞奔出了阁楼。
“等等,少主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曲白衣哪里能追的上一个思念成狂的男人?
当铜宝在玉林寻得银宝时,见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的白衣胜雪,干净,这不单单是指衣着,他整个人干净的如尊被香火供着的佛,不染半点尘埃般,看着他就觉得心也安静了下来,而女的红衣似火,五官都是跳跃的灵动,光看着她就想跟着欢喜,两相交叠,红白相映,如天生一对。
铜宝手掌曲起,青筋乍现,好个楚枫,又来勾引我们家银宝!
两人似是在舞剑。
舞剑就舞剑,那小眼神交流个什么劲?那身板摩擦个什么劲?那一拥一抱到底是啥个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