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东越主城越王府内。
自从傅佑元接手越王府之后,在展修的计划下,他在东越人的心中已经成为“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在这两年内,他鼓励商贸,奖励农耕、渔业。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了一支还算厉害的水兵,外加阿鲁那边势力的协助,东越的海防线上海盗一直不敢前来骚扰,海外贸易倒也慢慢有了回暖的趋势。
眼下,除了月族各部还没能够一统,整个东越倒是一片祥和。
这一日,傅佑元闲来无事便在庭院中抚琴,安和望着那古琴,想起了陈元,不由得一阵悲伤。
闭上双目将这一段曲子听完,他幽幽道:“她生前却是最喜欢这首曲子,不过那个时候,我却不懂音律,每每她奏完琴都会笑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而如今,他懂了音律,可奏琴的人却已不在。只道是造化弄人。
长叹了一声,安和将目光回落到傅佑元身上,难得今天展修没有跟着,趁着四下里无人,他说道:“展修也年及弱冠了吧?”
傅佑元将按在琴弦上的双手收回,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他望着安和,说道:“此处并无外人,有何话且但说无妨。”
安和微微颔首,说道:“他对你的心思,已人尽皆知。你倒是如何打算的?”
闻言,傅佑元略微有些窘迫,似乎除了比较亲近的人之外,也没多少人晓得。而安和见傅佑元答不上来,也不意外,毕竟展修确是个人才,很难取舍。不过,思及往后,安和觉得这种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日后若是为帝,总不能让一个男子入住后宫吧!”
“为帝?”傅佑元不解道:“我怎会去争帝位,况且,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清楚原因么!”
“……”安和一愣,反问他道:“你不是想回去将你母亲给接回来吗?”
“确是。”傅佑元点了点头,旋即他便明白了过来,只听他说道:“我只是想等傅瑾瑜登基为帝之后,回去。我同他自j□j好,虽说人总是会变,可是,只要我安分守己的待在东越,守着海防,与他只有利而无一害,他朝,他若是为帝,自然是不会为难与我。”这些年来,傅佑元已经能够看得透彻。
见傅佑元这般说着,安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初见时的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虽说有些可惜,但平安是福。这些年,也早已经磨光了安和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一言一语间,倒是将展修的问题给搁置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石门旁边转出一个小童,那小童是傅佑元新收的近侍,小童一路小跑至傅佑元身旁,说道:“殿下!殿下!府外有人找,说是有一封皇城带来的信,不过那人好大的架子,居然要殿下亲自去迎!”
“那人什么模样?”傅佑元微微皱眉,从皇城来的信,他觉得除了小胖子之外,也不会有别人想着他。只是这两年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倒是忘了与小胖子联络。
小童皱眉努力回想那人的模样,“那个人长得挺好,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只是脾气有些不太好,这求人呢,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只傲慢的花孔雀!”
“……”听小童这般一描述,傅佑元居然想起一个不太可能的人来——百里正浩。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傅佑元一笑置之。
“殿下,那个傲慢的人,还见不见?”
“见,我倒是真想瞧瞧究竟是何人这般傲慢。”
说罢,傅佑元便快步走出庭院,往王府大门走去。朱漆大门一开,傅佑元倒是与站在门外的人四目相触。
不是吧!
傅佑元眨巴眨巴眼睛,再定睛一看:这不是百里正浩还会是谁!
“小百里?”
“……”百里正浩黑着脸,没搭理傅佑元。
“哈哈,我说呢,今儿一早起来,怎听见有喜鹊在枝头叫,原来是小百里过来了。快快,里面请!”
“不必了。”百里正浩回绝了傅佑元的邀请,但见他掏出一封信笺交与他,说道:“我住在翎翡客栈,你看完这封信,做了决定便来找我。”说罢,就看百里正浩头也不回的走了,傅佑元愣愣的捏着信笺,双眉不由得蹙起。百里正浩虽然傲慢,可并不无礼,这一回倒是有些古怪,难不成出了大事?
这般想着,傅佑元当即就将信笺给拆了开来,细细看完,脸色十分凝重。
将这信笺妥当的收起,傅佑元对跟在一旁的小童吩咐道:“小豆子,去将展都尉请来,就说我就要事同他商议。”
“是,小豆子这就去!”
不消多时,便见小童领着展修急匆匆赶来。
傅佑元支退了包括安和在内的所有人,将展修拉入书房,关上门窗。展修见傅佑元神色异常,便道:“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