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婉兮却肯定的摇摇头道:“我虽在北方可也知道,世家大族的姑娘,尤其是像翁主这样显赫家世的姑娘,很少会愿意下苦功夫去学针线女红,大多点到即止,不过表面而已,可我瞧着翁主这帕子,针脚细密,构图巧思,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徐蛮不好说自己是为了练习定力才下了功夫的,只好道:“家里只有我一个姑娘,小时候无趣,随着丫头们练练,瞎胡闹而已。”
“可惜我不会。”崔婉兮垮下脸说道,指着那蜻蜓道:“我小时候也跟着嬷嬷学过,只可惜绣什么不像什么,是个手拙的。”
徐蛮瞧她性格率真,却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便问道:“那你在家里做什么?我听说北方草场多,可是日日去骑马?”
提起这个,崔婉兮更沮丧了,苦着脸道:“我也想呢,只是我这人真是拙的可以,针线不会就罢了,连骑马也骑不好,一坐上去,开头还好,后来左摇右晃的,有次差点摔断了腿,让我阿爹好一顿骂,之后再没骑过了。”
徐蛮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她也越发顺眼,想来这位崔三姑娘动手能力不行,平衡也不好,也难怪她那么纠结了。
“那在家里岂不是很闷?”
提到这个,崔婉兮整个像精神突然焕发了一样,兴奋的说道:“我会接生小马,还会养马,我跟你说,小马刚生出来的时候,是趴在地上的,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站起来,就活不了了,但是只要是我喂过的马,生出的小马各个身强体壮,还有啊……”
徐蛮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与之前那个稳重却带着羞涩的大家闺秀,简直判若两人。只要谈及了马匹,对她来说,就像是谈到了最让她幸福的事情,甚至连马的名字还有马匹的毛色,她都记得尤为清楚。只是末了,她很有些遗憾的是,她曾经选好配种的马匹,在她来之后才会生产,她看不到自己的成果了。
不知为什么,徐蛮觉着大哥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姑娘,直爽却不单纯到傻,聪慧却不失对人的坦然。
“啊,不好意思,这些你一定不爱听吧,我老是这样,所以在北方的朋友不多。”崔婉兮歉意道。
“为什么?”徐蛮不能理解,北方的姑娘不是都喜欢骑马这些的么?
像看出徐蛮的不解,崔婉兮解释道:“我们那里的姑娘都认为马是用来骑的,可是照顾马匹以及接生什么的都是下人做的,我一个姑娘家,这么喜欢这些,是自降身份。”
徐蛮了然,在这个世界里,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你回去以后,下次给我带一匹你自己养的马驹吧,我要红色的!”
崔婉兮惊讶的看向徐蛮那张毫不敷衍的脸,红着脸,激动的点点头。
这一日,长信候夫人与大长公主似乎都得到了她们想要的结果,而崔婉兮也与徐蛮成为了不错的朋友,甚至崔婉兮还邀请徐蛮与她一同回北方牧场,说是答应徐蛮一定会为她选上最好的赤色马。
那晚,徐海生与驸马回来,大长公主单独叫了两人进正屋,随后徐海生去了妹妹徐蛮的院子,有些害羞的问了问崔婉兮的情况,当知道崔婉兮的爱好是照顾马匹,还亲手接生与培育后,眼底居然流露出一丝好奇的光彩。
这事儿之后,大约快要到年底之前,大长公主府再次传出喜讯,长子徐海生与长信候崔家的二房崔将军之三女订了亲,准备来年等妹子出嫁之前,就将新妇迎进门来。
两家的婚事一经爆出,保守派越发的动荡起来,毕竟长信候虽然拥有那片牧场的地契,可真正管理的却是崔家二房,很多养马的技术也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如今公主府不声不响的将崔家二房唯一未婚的三女订了下来,这代表长信候崔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坚定的站在皇帝的身后。可谓双赢。
而没有想到去求娶一位无权将军之女的世家们,都纷纷暗自责怪自家的目光短浅,也感叹公主府独具慧眼。
大哥的婚事定了,大长公主也安下了心来,至于家中老二,老大就要成婚了,怕是老二也不会等的太久了。
与大长公主一个心思的皇帝,今年春节也过的格外的痛快,想着左相已经恢复了官位,现在又得到那么多的骏马,以及曾经的不定因素都被姐姐一家解决了,如今手里还握着精铁的方法,这何愁将来不能将保守派与前朝余党彻底铲除呢,果然天佑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