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随着军备事件的开头,似乎是要将宫里发生的丑事慢慢掩盖掉,四位镇守将军,虽然官职并不大,可他们实实在在手里握着实权,而且天高皇帝远,各自都有各自的领地,怕是皇权对于那些边关小城来说,都没有这些当地的将军来的有威信和震慑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这些将军愿意,那么他们就可以是当地的土皇帝。特别是对于当今圣上这般,还没有完全把握实权的皇帝来说,四位将军可以是他的助力,也可以是他的掣肘。
但显然,由何家领头的何刘两家,已经很明确的站在了保守派的那一边,眼前更是拿军备来想要试探与钳制当今圣上,甚至更有隐晦的威胁皇帝,对于后宫黄美人与大皇子的处理,这要是有个处理不慎,可就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了。
皇帝这个职业本来就是玩的一手好制衡,只要为了他的江山,仇人的女儿,他都要微笑以对,疼宠无双。至于他心中的滋味,是不会让任何人知晓的。
但对于大皇子的事情,他实在憋的一肚子火,从请旨提升军饷之后,立刻又有人提出大皇子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请求皇帝对大皇子宽容以待,并且严惩凶手,之后,居然还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二皇子与皇后,甚至隐射两人都有可能为了排除异己,向大皇子下手,不然怎么受伤的都是与黄家有关的人?
这是不是说,若是他不轻拿轻放,这帮子兵痞子就要当真与他死磕到底,提升军饷了?然而他还不能不答应,毕竟边关是有战事,虽然不大,但依旧有死伤,他若不应下,怕会寒了兵民之心。但若是他真的豪迈应下了,那每年的军饷便都要照着今年这个标准,这可都不是什么小数目啊,如今就算他改革已有所见效,但国库还很拮据啊,再说右相手下那帮子混球也不会让他省心,到时候不说改革的速度会变慢,就说改革的方向,都会被人质疑,到时候恐怕比现在都要焦头烂额。
然而,还没等皇帝如何将此事想出一个万全之计时,又有人冒死密奏,说是大长公主的驸马徐文彬,并非徐府所出嫡子,而是曾叛国罪人庄成之遗腹子。
皇帝接到密报,人都傻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前头儿子搞基还带了个黄花大闺女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自家姐夫的身世又出了问题,这万一要是真的,保守派那帮子老不死的还不往死里挤兑皇家啊,甚至姐姐一家都要弄出事儿,就算到时候保住了姐夫的小命,以后也不能出仕了,那自己的左膀右臂岂不是要被砍掉了?
忐忑不安,皇帝几乎当天夜里就召见了自己的姐夫,可也没人知道这两人说了什么,次日,驸马就抱病在家,没来上朝了。
这下朝堂之上共事的官员就更糊涂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若是假的,也应该出来澄清下吧,可若是真的,那驸马回家养病,简直就是皇帝的欲盖弥彰了。这是想着等风头过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于是,不少保守派的官员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整天如同打了鸡血,他们家里的女眷也没闲着,到处串门子,似乎想找出当年的什么线索,然而徐家肯定是不能去的,不说太明显,徐家老太太早就以养病为由不在府里了,据说是去庄子上了,而徐家祖父一直病着,最近太医去看,人都糊涂了,还问个什么。至于徐家大伯,那他自己都是个糊涂,还指着别人告诉他呢。
但,事情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也不知道是谁透的消息,不少女眷都知晓徐蛮莫名拜访了许多世家的祖母辈,而这些名单又很快被人收集起来,这些女眷就犹如看见食物的苍蝇,都扑了过去,让这些世家的祖母都不胜其扰。当然,也有例外,就是礼官大夫的母亲,那位裴氏。
据说她天生话唠,每日闷在家里,也没人与她闲聊,如今有那么多人求见,她可是巴不得呢,如此几次,就再也没人敢上门了,因为谁也受不住有个人从早到晚拉着你,重复不停的唠叨,而唠叨的内容,还是极其无聊,甚至颠倒不清的。若是对方问了些个委婉的问题,她可以从几十年前开始说起,直说到你迷糊了,她还未减兴致,而若是对方受不住了,直接提问的话,那就更好了,她可以绕来绕去都围着这个话题,但是就是毫无重点,结果就是,你听到最后,也没搞懂她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徐蛮在软榻上滚来滚去,头发都散了。
“你也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徐海生说着这话,自己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提。
“你知道,我第一次去见周环的姨婆,差点没疯了,若不是周环找借口拉着我走了,估计到晚上都回不来。”徐蛮爬起来勾了勾碎发道:“那些女人居然还能忍着从中午到晚上,真是太厉害了。”
“她们为了自己的夫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徐海生冷哼一声,优雅的靠在椅背上。
“你说,她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咱们找的就是徐氏的旧友呢?”徐蛮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脸,好奇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徐海生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道:“再说,你这么懒散的性子,突然积极起来,除了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怎么会那么勤快。”
徐蛮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整个建康城都知道自己是个懒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