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是说干就干性格，当下拉着两人下了楼，顾明辉进去一看，这房子旧是旧了一些，但胜住人挺爱惜，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二居室房子，大概六十平米样子，又是朝南，阳台地方种着一些花草，一派和乐样子。

老王两口子听说是来看房子倒是惊讶了一番，虽然是两个孩子，但因为是老张他们带下来，倒是也没有露出什么别意思。他们原本打算好年前就去儿子家，以后就不再回来了，这边房子要是能卖了自然好，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好买家。

顾明辉越看越合心，尤其是楼上还有这么两个热心邻居，差点没当场就拿钱出来定下了。这个时候兰城房子，也得五六百块钱一平方米，等于工资三四倍，后张奶奶作为说合，以五百块钱一平方米，一共就是三万块钱。

别看三万块钱少，那一对比家庭收入，绝对是也高价。这还是兰城，这时候京城之类地方，估计放假已经上千了，顾明辉倒是有些后悔没京城买个房子投资，后来想想自己实是不差钱，懒得麻烦就算了。

顾明辉当天就去取了钱过来，由张家两口子作为见证人，两边签了合约，王家老俩口记者上京城，当天就把房产证给转了。顾明辉看着红本本倒是激动了一番，这好歹是证明着，他们已经从农村入住城市了不是。

那边顾明辉出去取钱，顾小宝就乖乖坐客厅里头，手中捧着一个大苹果也不吃，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口，似乎下一秒他干爹就会走进来似。两个老爷子跟他说话，顾小宝只是抿着嘴不开口，看起来似乎有些怕生样子。

那边两个女人进了厨房，老王奶奶手脚利落收拾出一盆待客水果拼盘出来，一边像是不经意说道：“刚才你们两口子兴冲冲带着人下来，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们想开了，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呢。”

老张奶奶脸色微微一顿，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些落寞神色来。老王奶奶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不是我要说你，咱们也是这么多年交情了，我也都是为了你好。燕子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你跟老张一直没个孩子，现你们年纪不大，还能照顾自己，十年二十年后呢，养儿防老，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老张奶奶却眼角泛起了泪花，开口时候少了平时爽朗，倒是带着三分悲哀：“我就是忘不了燕子，明明不是她错，那个畜生还活得好好，凭什么我燕子，我燕子就得……”

老王奶奶手上动作一顿，伸手去安慰相伴多年老姐妹，那场革命中，他们这一代人丧失了太多东西，他们还好，至少家庭没有破碎，不像是张家。

一会儿，老张奶奶似乎平静下来了一些，老王奶奶看了眼她通红眼角，还是忍不住说道：“老了老了，过去时候还有什么看不开，再说……我们这一去，还真不一定能回来了，也是怕你们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我瞧着那两个孩子倒是都挺好，大乖巧沉稳，看着倒像是个小大人似。”老王奶奶往外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含山村出来，家里大人都不了，一个孩子靠着卖兰花生活，可见是个有本事也有主意，瞧着他对他弟弟样子，是个有良心。”

老张奶奶听了忍不住解释道：“瞧你说，真没那个意思，不过是老张正好遇到了，看孩子喜欢，又知道你们要卖房子，就带上来看看。”

“我瞧着不像。”老王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老张看着两个孩子，眼睛里头可是要冒星星了，可不是一般喜欢。”

老张奶奶却摇头说道：“就算是我们有这个想法，这孩子也不一定能答应，小小年纪能赚到这么多钱，可比我们本事多了。”

老王奶奶一想也是，这种事情可没有一厢情愿办法，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过提个醒，不是这两个，也可以是另外两个。”

说完老王奶奶就端着水果出去了，倒是留下老张奶奶若有所思，就像是老朋友说那样，自家两口子都不小了，身边又没有个亲人，两边亲戚早就断光了，以后真要是老得走不动了，那时候……

人老了想就多起来，中国人就讲究一个老有所依，人家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就是这个道理。老张奶奶嘴上虽然不说，却是实实把老王奶奶话听了进去。瞧瞧人家，老了老了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儿孙之福，而自己跟老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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