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天眼中精光一闪，这里……可不是梦境。

梦觉老儿的阵法真是越来越熟练了，竟是直接将他移到了地狱界。

“哼。”

司曜天冷哼一声，挥袖间一道黑光打出去，周围的景物顿时破裂开来，然而没过一会儿破碎的景物又重新组合，这一次是遍地黄金。

四面金光闪闪，有数之不尽的珍宝，最上方是皇位。

从司曜天脚边开始阶梯一阶一阶向上，直至宝座。

上方有人问话，这道声音司曜天很熟，真的很熟很熟，他认识这个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不一定认识他。

这个声音问：“美色和江山你要哪个……”

这道声音似乎有无穷的魔力要使你臣服，又或者它根本不带有一丝感情，而你却能从中听出任何一种感情，冥冥中你完全可以肯定这道声音一定会说到做到，只要你回答哪个它一定会帮你完成哪个。

美色和江山你要哪个……美色和江山你要哪个……

司曜天绿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边也勾出一个弧度：“我要美色。”

“神马？咳咳咳咳……”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那人似乎还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你要什么？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我说，我要美色。”司曜天好心的重复了一遍。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阵，随后又是一阵大喊：“不好玩不好玩，什么美色，连司小子都陷进去了，以后谁还和我老头子玩啊。”

司曜天闲闲的站在那里，不吝调侃道：“你方才用苍天的声音来做阵眼，也不怕苍天对你天打雷劈。”

“苍天是个什么你还不知道？除非有人违反天道，不然它才不会出现。”那边的声音充满了鄙视：“它也就只是这道魅惑人心的声音比较有用吧，这个胆小鬼。”

不知道的人，绝不会以为这人居然在骂苍天是胆小鬼……

司曜天揉揉鼻尖，“你考核完了？”

“完了。”小老头的声音嘿嘿一笑。

“你从哪儿给我找来的徒弟，真是天赋绝佳，好苗子啊，可是最让我不爽的一点是这丫头居然不拜我为师，还说什么有师傅了，真是气死我了，我老人家收个徒弟容易么。”

“你又下不了界，认你做师傅也没用。”司曜天倒是心情不错，丫头不认这老头子做师傅，那么自己日后也不用礼敬这老头，让他一边哭去吧。

过了好一阵，那声音也没再出现，司曜天恢复了自己的原身，黑狐狸模样，依旧趴在石墩上昏昏欲睡的样子。

……

童玫玫出来的时候显然是哭过的。

狐狸跳上她的肩膀盯着她泛红的眼眶看来看去。

“黑团……幸好你没事。”童玫玫心有余悸的抱着狐狸，“我还以为那是真的。”

“对不起，黑团。”

狐狸舔掉童玫玫的眼泪，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不过现在这情况看来，他日后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得到丫头的不少福利。

——比如说动不动就抱在怀里这一条。

恐怕那老头用的拿手的幻境吓到丫头了。

埋首在童玫玫怀里，用脑袋蹭蹭她的哭过的小脸，狐狸觉得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其实童玫玫进了洞府之后就和狐狸猜想的一样，果真进了幻境，先是第一关乱花渐欲迷人眼，第二关又是金银财宝成堆砌，之后第三关忍把浮名轻看了，然后第四大难关便是梦觉老人的怪趣味了，其实这种挖掘人内心的事最欠揍了。

——黑团和贺青岚同时会被杀你选择救谁。

看着毛绒绒的黑团睁着绿眼睛琉璃一般洁净和贺青岚刚硬不屈的脸，童玫玫几乎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她有执念，而执念则是一切错误的根本。

原著中贺青岚因她而死，所以她的执念便是救回贺青岚，所以她选择救了贺青岚。自己则留下来陪狐狸一起面对死亡，然后黑团最后还是被捏死了（注意，是被捏死的……请原谅梦觉老头的恶趣味，这纯粹是报复啊报复）……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童玫玫哭得撕心裂肺。

她想，如果有下一次，一定会选择救黑团。

其实黑团是个很傲娇的狐狸，其实黑团很重要，其实有黑团在很安心。

这幻境比林流苏比试的时候玩的幻境逼真多了，光是级别区分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同样的对人的心境的磨练也更为坚实，童玫玫不负期望的突破了久久以来的心结——贺青岚。

她一直身怀歉意的人，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包袱，因为她为了贺青岚舍弃过一次黑团，所以日后黑团一定比贺青岚更重要。对吧？

其实，这样的选择。

如果狐狸知道了，怕是要梦到笑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