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貌似透着股情意缠绵的意味,张子清极为不适,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躲过他那有些热烈的目光,故作轻松道:“皇上给我安排的身份我是很喜欢的,因为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费事的改名字了,那家也是刘姓,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用我原来的名字刘景,真是好。”
四爷闻言一怔,继而脸色难看的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沉声说道:“那怎会是你原名!”忽而又泄气般叹道:“罢了,你现今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总归会有记起的时候。以后要好生听话,仔细吃药不得借故拖延,你可知?”
一听吃药,张子清的脸色也变了,抿抿唇到底没敢当场反驳他。
四爷又将话题转到册封大典这事,道:“一切与你在贝勒府时一无二致,除了福晋,爷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压在你头上。”说到这,四爷的目光浮动着丝深沉以及一丝锐利之色,连带着声音也冷肃了下来:“以往爷尚是贝勒时,谁给你受过委屈爷都一笔账一笔账的记着,如今爷已非昔日潜邸时的贝勒,谁欠你的,爷势必要千倍万倍的讨还回来!”
最后一句说的又沉又冷,不容置疑又掷地有声,仿佛酝酿着霜刀雪剑严相逼的凛冽杀气,一经出鞘就势必会刺得敌方血肉淋漓万劫不复。这令人寒栗的语调听在张子清耳中,明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不是她,却也心肝为之一颤。
四爷面色沉凝的兀自沉思了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转而黑瞋瞋的眸子迸射出凛凛的警告之意,一瞬不瞬盯着她厉声道:“还有你,给爷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了,在整个皇宫里,除了爷的话,你谁的话都不能信。还有后宫里头那些女人,你能离她们有多远就给爷离多远,别没事往她们跟前凑,就你那三两重的心眼能耍的过她们?尤其是用的东西,特别是入口的食物,只要是她们送来的,爷决不允许你沾一个手指头,你也用不着顾忌什么,通通让奴才扔出去便是。”见她神色怔怔的似乎魂游天外的模样,四爷不由沉了脸色,捏了她下巴抬起逼迫她与他对视:“爷刚说的这些,你可曾记牢了?”
张子清眼神闪了下,含糊的嗯了声。
何曾看不出她的敷衍之意?四爷当即一口火就上来了,就这态度,当初她也就这态度时常将他的话做耳旁风,这才吃了大亏成了今个这番连人都识不得的模样!如今死不悔改的还这幅没心肝的模样,怎能不令他肝火大盛?
掐着她的下巴,四爷的双眼都在冒火:“莫不是爷所殷切叮嘱的,听在你耳中都是废话不是?是不是,说话!”
张子清瞧着眼前男人似乎一瞬间浑身毛都要乍起来的可怖模样,不由眼皮跳了一下,动动嘴唇讷讷道:“我没这般想,只是听着你话里意思怎的有那么点奇怪,怎么听着好像要竖壁清野的,弄得像要打仗似的……”
四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陡然厉喝:“爷还会害你不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脑子怎么还这么混!爷这般劳心劳力,都是为了谁?铺天盖地的政事已经令爷疲于应付,可操劳完了政事回来爷还尚不得歇息,因为爷还得接着操心你,唯恐你那三两脑子被人给算计了去!你呢?怎的就这般混,丝毫不体谅爷的苦心爷的辛劳,你想没心肝的到何时,你想让爷为你殚精竭虑的操心到何时!”
在四爷的厉声呵斥下,张子清慢慢低下了她那罪恶的头颅,容不得她不低头不愧疚,瞧他那一副不将她骂哭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她若再不做示弱模样,怕他这顿训斥真的会变本加厉。同时她内心深深的怀疑,面前这个滔滔不绝厉声训斥她的人真的是她以前的男人,而非她爹吗?
四爷冷眼见她低眉顺眼的似乎是知错了,可深知她脾性的他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眼眸犀利的盯紧她厉声问道:“你可真的知错?”
张子清柔顺的点点头。
四爷喘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看着她,语重心长道:“爷都是为你好,宫里头不必外面,人心险恶,处处都暗藏杀机,别管她们面上如何和善,背地里指不定是如何算计着捅你刀子。而你既然没那个能耐去算计人,那就老老实实的给爷躲远些,别整日一副没心肝的模样,吃了一次大亏了,你还不长记性?”
张子清心下一阵惊疑,听他这话是想将她关在宫里头一辈子了?可她可没那个打算要在这金丝鸟笼里呆一辈子啊。
四爷的双眼何等犀利,一见她那闪神的模样大抵就猜得到她心中所想,当即怒的火烧肺腑:“你想都别想!赶紧给爷歇了你那等心思,别怪爷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敢背着爷踏出这宫门一步,爷一定会亲手拧断你的脖子!你若不信就试试看。”
四爷一边拿锐利的眼神警告恐吓她,一边在心头谋划着得在她周围增派人手,得牢牢的看紧她,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令他省心,他真怕他一个闪神她就会见缝插针的给他整幺蛾子。
本来四爷还打算着再给她说些刘铁柱和年羹尧的关系,以及还想给她说说那年心若当初入府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个数日后对那年心若也有个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可如今让她给惹的生了一肚子的气,哪还有什么心思说这些?
怎么看她怎么来气,骂吧瞧她那模样似乎只会当做一阵风从耳边轻飘飘吹过,打吧他又下不去那个手,心里头窝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最后四爷令苏培盛找来了三尺厚的一本资治通鉴,指着书本对她冷冷吐出一个字,抄!她那三两脑子惹他火大不是?那就给爷乖乖的抄书吧,爷还就不信了,抄完这一本资治通鉴,她那三两的脑子不能增长到三两半!
弘昀在上书房上完课后就随着弘晖一块去了福晋那里,和福晋说了会话后,如今养在福晋这里的富灵阿闻了讯就匆匆赶来,姐弟俩见了面,自然是一阵欢喜,毕竟入了宫后弘昀就跟着弘晖一起住进了阿哥所里,而富灵阿随着福晋暂且住在了这坤宁宫中,两人见面不如以往在宫外的时候随意。如今见上一面,自然是欢喜不说。
姐弟俩见了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福晋也不打扰,拉着弘晖出去让他们姐弟俩好好说说话。
待屋里没其他的人了,富灵阿才与弘昀嘀咕起来。
“听说阿玛,哦不是皇阿玛寝宫里的那个女人没有?她们都说那个女人是狐狸精转世,将皇阿玛迷得神魂颠倒呢。弘昀,她们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是狐狸精吗?皇阿玛真的被迷倒了吗?”
乾清宫的事情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弘昀想不听说都不行,别说在后宫闹得凶,似乎这事还波及到了前朝。尤其是今个早朝他们皇阿玛竟然破天荒的早退,新上任的皇帝就如此作风,底下臣子都议论纷纷,唯恐大清朝会出现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本来弘昀对此忧心忡忡,听得富灵阿问的郑重其事,不由哭笑不得:“姐姐,你日后还是少听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嚼舌根了,什么狐狸精的,多不雅,仔细让人听见了会有损你闺誉的。”
富灵阿皱了眉:“我管他什么闺誉不闺誉的,我只想知道皇阿玛会不会被狐狸精给害了!”
弘昀倒是沉思了会,他所想的是若他皇阿玛真的被那个女人迷的不务正业了,那事情就不妙了,他皇阿玛刚登基这皇位尚未牢稳,最重要的是他皇玛法尚在,而且还有他的一群皇叔在旁虎视眈眈,他皇阿玛要有个行差踏错,指不定这江山就要易主了。
富灵阿见弘昀神情,只当他们皇阿玛真的会被狐狸精所害,顿时急了:“不行,我不能坐等皇阿玛被害,我要去救皇阿玛!”
弘昀眼疾手快拉住那急冲冲要往外冲的富灵阿,劝道:“姐姐稍安勿躁,这事咱还得从长计议。所幸过几日太皇太后就从圆明园回来了,咱先看太皇太后怎么说。”
“可是……”
“姐姐,这事你得听我的。”
弘昀的眼中闪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深沉,阿玛和皇阿玛虽然仅有一字之差,可其中的意味却是千差万别。君父君父,先是君,然后才会是父,如今他皇阿玛是看在他们额娘的份上才会对他们姐弟多有宠爱,可一旦他们不知进退屡次挑战他们皇阿玛的底线,那这份宠爱还会继续吗?弘昀不敢冒这个险,毕竟宫里的水深不见底,宫里的暗箭冷刀防不胜防,他想要护着他的姐姐平安出嫁,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失了他皇阿玛的宠爱。
富灵阿看不见弘昀眼底的忧虑,她所念所想的就是她皇阿玛千万不能被人害了,于是在弘昀离开后,她就蹑手蹑脚的出了坤宁宫,左转右拐的终于来到了乾清宫的门口。
望着紧闭的两扇厚重的朱红色寝门,富灵阿紧紧握了握手,她今天就要进去看看,那个敢迷惑她皇阿玛的狐狸精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有她富灵阿在,她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究竟还敢不敢迷惑她的皇阿玛!
作者有话要说:爷忙,更新没法子定时了,只能说会尽量缩短更新的周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