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带着苏培盛渐行渐远,那女子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眼神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秀琴,回府!”<
那叫秀琴的绿衣丫鬟不解道:“姑娘,二爷还没到呢……”<
那女子陡然发怒:“没到就没到!我们先走!”说完,也不等那丫鬟,迈着步子蹬蹬蹬的往前走。<
那丫鬟急的在后面喊:“姑娘,你等等秀琴——”<
如果苏培盛知道因着他今日的不敬竟导致了他日后过了好几年惨被刁难的日子,不知他还会不会后悔他今日的举动。<
当然此刻的苏培盛没长未来眼,走在街上,他满心满眼想的还是哄好他家别扭的爷:“刚那姑娘长得还真像咱张佳主子,刚连奴才都差点认错了呢,想若是让张佳主子瞧见,怕也会大吃一惊呢。”<
四爷抿嘴不语,苏培盛又道:“不过要论起性子来,那可和咱张佳主子没得比。瞧那姑娘,人又刁蛮,怕也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又不知羞,看爷贵气长得又俊就想往爷身上贴,还当奴才看不见她那点心思呢……”<
四爷不耐的挥挥手:“得了得了,还嫌爷不够闹心么?”<
苏培盛识趣的闭嘴。正在此时,远远地见着前面走来一人,不由惊到:“咦,那不是年大人吗?”<
四爷闻言不由抬头望去,前面正匆匆走来的不是年羹尧又是哪个?<
可能年羹尧也没料到会在此遇到四爷,本是向寺内走的方向就忙拐了下,往四爷的方向而来,待到四爷三步远处停住,欲行礼却被四爷抬手打断。<
“人多眼杂。”<
年羹尧会意,略一躬身,不远不近的立在四爷一旁,含笑问道:“贝勒爷今个也来上香?”<
知道四爷怕是不愿多提这上香一事,苏培盛就接过了话:“是爷操劳公务有些乏了,便出来走走。诶,年大人,你今个也来赶这庙会?”<
年羹尧笑道:“是我妹子今个来上香,这不时辰到了,我来接她回府去,不成想倒是巧,在这遇见了贝勒爷。”<
“可不是巧呢。”苏培盛呵呵说道。<
年羹尧眼瞅着四爷似乎谈兴不浓,就识趣的告辞道:“贝勒爷公务繁忙,奴才就不在此打扰贝勒爷了,就先行告退了。”<
四爷颔首淡淡恩了声。<
等四爷和苏培盛走远了,年羹尧突然听见他妹子的唤声:“哥,你在看什么呢,你都不知道今个……咦,是他们!”<
听得他妹妹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年羹尧立刻回了神,温润的眸里划过一丝光:“心若,你竟认得四贝勒爷?”<
“四贝勒爷?!”年心若瞪大了眼睛,忙转过眼在人群中盯住那挺拔坚毅的身影不放,好一会,似喃喃道:“原来他就是四贝勒……”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忽而红忽而白的。<
年羹尧在一旁浅笑着也不去打扰他妹妹的失神,等他妹妹回了神,才挪揄的笑道:“你今个与四贝勒爷见过面了?倒是让哥想起一句谚语来着,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枉哥还想极力撮合,到头来却是姻缘天注定,有些缘分挡都是挡不住的。”<
年心若羞得满脸通红,却是头一次没有反驳她哥的话,只是跺跺脚横了她哥一眼。<
旁边那叫秀琴的丫鬟却不明所以,道:“二爷,您可不能害了姑娘,那贝勒爷可是个登徒子……”<
“秀琴!”<
年心若羞怒喝止,年羹尧却眸光一闪,笑问:“怎么说?”<
秀琴气哄哄道:“二爷您可不知道,刚姑娘在寺庙里,那贝勒爷突然就将姑娘给……给抱住了!好生无礼,当真是个登徒子呢!”<
闻言年羹尧倒是愣了,那四贝勒爷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能不知?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般善隐忍的人,哪怕对他家小妹一见钟情,哪怕是再喜欢他家小妹,也不会做出这种当众非礼女子这种丢分的事吧?<
若不是此话出自他小妹丫鬟之口,要不是看他小妹还羞带怒的默认模样,他当真以为这是有人在诋毁四贝勒爷。<
“你确定刚才你说的登徒子就是刚刚走过去那人?”<
年心若怒了:“哥,你这什么意思?妹妹还能认错人不成?要认错也是他,好生无礼不说,还说什么是因为我长的像他的内子。”说到这,年心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道:“哥,难道我长的和四福晋很像?”<
不由得,年羹尧就想起了今个在西市见着的那位妇人,当时他就诧异那妇人长得跟小妹相像几分,而又是旗人……<
想着四福晋他曾远远地见过,定不会是福晋,想那四贝勒爷如此严谨不苟言笑的人,能破例对个女子显出喜爱之意,想必这女子在四贝勒府里定是极为受宠的。年羹尧这么一琢磨,心里大概就有了数,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给四贝勒爷生了一双儿女且极得四贝勒爷宠爱的张佳侧福晋了。<
看着他妹妹望着四贝勒爷远去的身影有几分恋慕之意,年羹尧又往他妹妹娇俏的脸上看了看,眸中似乎有什么划过,心里头有了计较。<
八贝勒府的庶福晋算什么,傻妹妹啊,你将会感谢哥哥为你走的这步棋。真是没想到,连上天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倘若,倘若容他再行稍许谋划,傻妹妹啊,你可知你将会得到的是怎样的尊荣啊——<
年羹尧温润的笑意中带了丝不同往日的锐利,这是天意,谁也别想挡他的路,谁也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