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身后方传来四爷低沉的声音:“老十三的事情你还没跟爷交代。”
张子清道:“想必十三都给爷说个详细了,所以妾这边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所有的都是妾的错,是妾不着调疯疯癫癫的带坏了十三,如今只罚妾去庄子思过,真是便宜了妾身了。”
“你……你可知那庄子的夏日如何烈日炎炎,没有冰块消暑……”
“爷,望您松开妾,时候不早了,妾得赶紧点的去收拾东西。若是爷实在不想让妾带走府里一分一毫的话,妾这就着人赶了马车,即刻动身。”
身后之人似乎瞬间迸发出极大的怒气,握紧她胳膊的力道猛然一收缩,然后乍然一松,四爷狠狠甩袖,沉声道:“既然你上杆子的想去庄子,那去就是,只是爷提醒你,休得后悔!”说罢,从张子清身旁擦身而过,摔门而去。
四爷刚一离开,小曲子和翠枝二人脸色发白的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了屋就惊慌失措的冲着他们主子道:“主子,您真……真要去庄子?这怎么成?小主子们怎么办?”
张子清蹙眉揉着酸痛的肩膀,闻言不以为意道:“此事并非我一时冲动之举,前两年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再加之弘昀太小,我不太放心。”
翠枝急道:“可二阿哥现在也不大啊。”
张子清摆摆手道:“你们不了解弘昀,精怪精怪的,别看才六岁,什么事都懂本事也大的很,一般人都奈何不得他,有他在旁看着,富灵阿我也放心了。”
小曲子哭着道:“主子啊,您走了,小主子要是想您了可咋办啊——”
张子清在屋里转悠转悠寻找可以带走的东西,随口道:“没事,一时半会的想必他们也不会想在他们眼中充满了暴力因子的额娘。即便是想了,想方偷偷跑来庄子看我不就成了?”
翠枝他们听后想晕倒,他们主子当那两孩子是神呐,无所不能想做什么嗖的下就能做什么啊?一个九岁娃,一个六岁娃,要他们溜出府偷偷去看您?您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张子清叹:“你们别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成不?这两年朝堂局势将会变幻莫测,难免就会波及到后院,我要还在府中就很难避免这些糟心事,我是真心懒得去应付了,再加上你们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我也这么大岁数了,实在不希望整天过得惊心动魄犹如过山车似的,真心能希望找个平静地好好养老。”
翠枝和小曲子一人抱着她一条大腿哭嚎,内心狂吐槽,都伺候爷这么多年了,难道是今天才发现爷难伺候吗?还有什么养老?年纪轻轻的养个嘛老啊!
张子清不高兴了:“我都奔三了,这么大岁数了,早点给自己打算打算,以便好好养老,这样有错吗?你们说有错吗?”
翠枝和小曲子哭嚎,快别说什么养老了,难道咱府上爷还养不起一个女人吗?
张子清令小曲子去马房看看,吩咐下去将马架上车厢,两刻钟后出发去郊外庄子。
小曲子垂头丧气的出去,兴高采烈的回来,说是几个马夫赶巧了都拉肚子,今个怕是去不得了。
张子清叹气,果真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想离开怕是犹如孙猴子西天取经般得过九九八十一难啊。
“去,将马车赶到府门口,你来给我充当车夫。”
小曲子瞪大眼指着自个:“奴才?”
“让你去就快去。”
两刻钟后,小曲子被抬着回来了,支支吾吾的说是走路急没看台阶,腿不下心给摔断了。
张子清脸颊抽搐,行,得,她自个自食其力,大不了她自驾去庄子,成了不?总不能她赶过去也会遭受拉肚子摔断腿的厄运,无功而返吧?
快走到马房的时候,苏培盛不知从哪个旮旯地里突然就闪了出来,挂着一张老好人的面皮,笑呵呵道:“张佳主子,这么有雅兴来观赏小马驹啊?”
张子清定睛一看,得,一溜的小马驹晃的她眼都疼,原先一溜膘肥体壮的高大骏马似乎小半日之内不翼而飞。
见到此情此景,除了叹口气,张子清已经无力再去计较什么。得,他赢了,她败了,她服了,她甘拜下风了成不?
得,府里养老也蛮好,冬天有炭烧,夏天有冰镇,无聊了还时不时的还有四大爷鸡蛋里挑骨头的找茬甩脸子,瞧瞧生活多有滋有味不是?
张子清面无表情的往回走,不想这时苏培盛满脸是笑的忙拦住她的去路。
张子清抬眼看他,咋的,今个是找茬日怎的,主子挑完刺来奴才来找病?
苏培盛微躬了身子,乐呵呵笑道:“爷他在布库房,请张佳主子您过去。”
张子清一听,顿时傻了眼,布库,布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