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哪里能容许有人指着她家小姐的鼻子骂,顿时就瞪着眼回嘴:“连小姐,还请放尊重点!我家小姐不是你能随便辱骂的!”
连城璧也来拦她:“小谨,你冷静点!还不快向姑姑道歉。”
“姑姑?”连城瑾冷笑一声:“哥,你莫不是瞎了吧?我们家哪里来的姑姑?”说着,就往前冲。
她那点花拳绣腿,杨艳根本用不着亲自出手,杏儿一个人就够。何况连城璧和朱白水哪里会坐视不管,一个去拉自家小妹,一个闪身站在她面前护着她。
“连城瑾!你要找死,不要怪我拦着你!”连城璧对着妹妹低吼一声,根本不去看她委屈的神情,把她交给二锅头,忙转身致歉:“姑姑,让您受惊了。都是城璧管教不严,还请姑姑责罚。”
“哥!你干嘛对这个狐狸精低三下四的!让我来教训她!”
杏儿又要还嘴,杨艳一个眼神拦住她,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从容淡笑:“连小姐,不是我杨艳夸口,你就是再练上二十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哥哥拦着你,只是怕你送死而已。”
“你!”连城瑾气得脸色通红,正要挣扎,一边二锅头连忙拉着她,在她耳边解释:“小姐,这位姑娘就是惊鸿仙子!您真的不是她的对手!”“惊鸿仙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城瑾语气半含着泣声:“惊……”忽然她像是醒悟了一般,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二锅头:“你说她是惊鸿仙子?”
二锅头连连点头,小姐哪里是这女人的对手,何况她还是少主的救命恩人,少主也不会允许小姐放肆的。
连城瑾的目光中带了些畏惧,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无不与美貌毒辣相关。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害得她被人退婚,连城瑾又觉得心中火气暴涨,她连城瑾活到现在,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哥……”连城瑾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家大哥。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大哥。哥哥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二锅头,带着小姐下去。”连城璧沉声道,根本没去看自己妹妹故作委屈的眼神,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并肩站着的两人身上,清俊的男子温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安慰着什么,而那秀美清丽的女子则是弯着嘴角,眼中笑意轻而可见。
多么匹配的两个人啊。连城璧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只是背在身后的那手,却忍不住紧握成拳。
连城璧强笑一声,迫切地打破二人间默契的氛围,那种谁也插不进去的默契,看着就让人烦闷。
他极力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朱兄既然已经归还了信物,那么城璧也不能扣着不还。”说着,他对贾信道:“去库房将朱夫人的信物拿来。”
说完,他又看向二人,故作不解地抬眉:“朱公子何时与我姑姑相识的?城璧倒是不知。”
朱白水笑道:“我与艳儿几年前便相识了,只是那时连兄还不知道艳儿这个姑姑呢。”他回头看着杨艳,嘴角是愉悦而清浅的笑意:“艳儿,你那些个叫不上名的侄子侄孙可真不少。”
艳儿……
连城璧背在身后的手青筋突起。他只是她说不上名来的‘侄子’里的一个,呵呵。
他看着她,而她看着那个男人,嘴角微微翘着,似乎要笑,却又忍住,清雅娇美的眉眼间俱是温柔的笑意。那样美好的笑靥,在他梦中无数次出现,他还记得她柔软的身子依偎在他身边的感觉,清甜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上,让他全身都好像烧起来一样。而现在,这样的笑容属于另一个男人。
艳儿……他在心中这样偷偷唤她一次便忍不住面红耳赤,见了面只能唤她一声姑姑。而这个男人却可以如此正大光明地喊她艳儿,而她却坦然受之,未见一丝不悦。
他觉得他现在一定是疯了,他竟然为此觉得嫉妒。
他看着朱白水,看着那个同样被称作武林奇才的男子走到了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将贾信交给他的信物交到了她的手上,对她说道:“这镯子是我娘最喜欢的了,艳儿你喜欢吗?”杨艳见那羊脂玉的镯子,心里想到心眉师太的交代,这是朱白水的生父送给朱夫人的定情之物,用来做定亲之物,显然可见她对此事的重视。“你好好收着,到时交还于你母亲。”
朱白水点头,却并未收回手:“我一男子拿着这镯子总是有些奇怪,艳儿你替我收着吧。”杨艳闻言,也不勉强,接了过去。
朱白水这才转身对连城璧笑道:“连兄,今日之事实在是麻烦您了,小弟也不好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连城璧见她收了朱白水的信物,心中恨不得将那锦盒劈碎,如今听他们告辞,忙压下心中烦闷,挽留道:“朱兄刚到,还请给城璧一个机会尽地主之谊。”他看着杨艳,又道:“姑姑的救命之恩,城璧还来不及报答,还请多留几日,城璧定然好好招待。”
杨艳看了连城璧一眼,并未答应,也并未拒绝。此行是来退亲的,按理说不撕破脸皮就不错了,但是连城璧是心怀丘壑之人,忍常人所不能忍,脸上未露出一点不满,反倒是客气周到。朱白水这种性子,自然是能不结仇人就不结。
“既然如此,就麻烦了。”杨艳自己则是无所谓,幼年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如今算是回忆童年也不算差。
朱白水自然是随她。“那就麻烦连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