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里。
潘贵妃温顺地替皇帝揉捏着肩膀,灯光下,只着了青色里衣的美人如花如玉,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加上那灵动温婉的水眸,真叫一个勾人心魄。
潘贵妃没有辜负她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即便是生过孩子,她也依旧有骄傲的资本。被昭纯宫压在脚下这么久,她早就想找个机会翻盘。
父亲已经为她部署好了一切,只等那日,杨淑妃就不要想再有翻身的机会!而她,只需要牢牢地抓住官家的心便是了!
“官家,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她踮起脚尖,轻轻地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腰,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那柔软的胸部就这样靠在男人的背上,轻轻揉蹭,稍微留心便可发现那两粒红梅已经悄然绽放。
皇帝想起她刚进宫的时候,也是天真烂漫的少女。他也宠爱过她一段时间,甚至愿意给她贵妃的殊荣。只是……
还来不及想,便觉得有一双小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滑,暧昧的呼吸在他脖颈间激起一点一点的战栗。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多少日夜,她自然明白他哪里最是受不得刺激。才不一会儿,皇帝的呼吸便浑浊起来。
潘贵妃得意一笑,动作却更加温柔。等到皇帝抱着她快步走进内殿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赢了。
这一个多月,除了昭纯宫皇帝哪里也没有去,潘贵妃久旷了许久,又是最如狼似虎的年纪,皇帝只宠爱了她一遭,自然有些不满足。可是见他闭眼安睡的模样,她又不敢去吵他,只能把自己缩进他的怀里,同样合眼睡去。
潘贵妃却不知道,在她合眼后没多久,她以为已经睡去的男人却忽然睁开了眼,那双精神的眸中,哪里看得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就在刚才,潘贵妃想要吻他,他却本能地避了过去。似乎在他心里,那么寻常的动作已经变得不寻常。相濡以沫,似乎只有和那个人才显得叫人欢喜。
皇帝看着身旁熟睡的美人,心里波澜不惊。许久没有翻牌子了,真是难为她了,竟然想着用生病的儿子做借口。莫非在她心里,儿子还比不上她的宠爱来得重要?
皇帝心里隐隐约约有些难受,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儿子。在这宫里,亲情伦常变得那么稀薄,为了圣宠,宫里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的发妻,他一向敬重的皇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太子的婚事,事关国本,她竟然也想着插一手?就她那点计较,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只是如今太子已经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储君了,索性便不再去管皇后的作为。
只可叹他子嗣单薄,除了太子,竟然只得两幼儿。
三皇子太过懦弱,见了他便吓得说不出话,唯独二皇子尚算活泼可爱。这让他不得不考虑二皇子的可能性。若是真的没有别的选择,真要走到这一步的话,那么他必须先除去潘家作为外戚干政的祸患。
想着那个喃喃地说着想要一个他的孩子的女人,皇帝心里终于有了些暖意。她是这宫里最真的人了,是这宫里最鲜活的景色,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阳光。若是没有她……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后的人生,会变得多么灰暗,多么单调。他们的孩子……真的让人期待。
第二日,皇帝起身的时候,潘贵妃立马就醒了。她亲自为他穿戴,一颦一笑中,尽是贤惠样。
皇帝却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从来都爱拿乔,胆大到叫他伺候的小女人。
宫里的女子,每日都得去福宁宫请安,偏偏她又是个爱睡的,也怪他闹她闹得太晚,她便从来不会在他起身时起,定是要等他走后,再眯上一会,养足了精神。
用她的话说,每次去请安就好似打一场仗,没精神,岂不是等着被人打?也就她敢这么说,哪有人将这宫里的女人都比作洪水猛兽的?但她的话细想来,又挑不出错。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也难怪性子直率的她要连连叫苦了,真是应付不来啊。
“官家,用了早膳再去早朝吧。”潘贵妃柔顺一笑,昨晚她就吩咐人准备了官家最爱吃的膳食,她得叫他知道,谁才是真正把他放在心里的人。
皇帝却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早朝后再食吧。”
早朝后,皇帝一般都是直接去的延福殿处理政事,哪里还会到她这儿用早膳?潘贵妃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明白他的拒绝。不过她还是立马调整好了微笑,体贴道:“官家为了国事操劳,也得顾念自己的身体。”
皇帝‘恩’了一声,招呼常福摆驾。潘贵妃看着皇帝离去的背景,嘴角冷冷地挂起笑容。一想到杨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她就莫名地感到兴奋:“来人,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