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漱了口,皇帝便有些迫不及待,杨茹看出他的心思,便更加不急着回屋了。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官家,妾今日读《孙子兵法》,尚有疑惑。可否解疑?”不待回答,她又道:“在家时,有兄长解惑,如今……”说这话,便用小鹿似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皇上一听这话,嘴里顿时就苦哈哈的,治国之道他倒是可以说上一些,这兵法,他却是自知不如杨业的。万一出了丑,岂不是丢分?
可是望着小妮子那崇拜的眼神吧,他又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探讨《孙子兵法》至亥时,杨茹也有些倦意,皇帝更是心焦难耐,忽的瞥见这小丫头眼底尽是笑意,顿时就明了。这丫头!
一把将她拉住坐到膝盖上,皇帝捏着她的鼻尖故作生气道:“这《孙子兵法》用到了朕的头上?”
杨茹也不怕他,眨着眼睛凑上去,紧紧地靠在他怀里,小脸粉嫩嫩的,羞涩地凑近他耳边:“官家,疼得厉害呢……” 皇上愣了一下,片刻后方反映过来她在说什么。见灯火下,她一张秀气的小脸嫣红如那石榴花,嘟着红唇有些不安地瞅着他,见他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水色的大眼睛里顿时就湿漉漉的:“官家这是恼了?”
皇帝绷不住了,眯着眼笑了出来:“你就是因为这,拉着朕讲了半宿的<兵势篇>?”
杨茹等的便是这一刻。把脑袋往他胸口一埋,小手一个劲地捶他:“您欺负人!”捶不死你!
“呵呵。”皇帝低声地笑着,一把捉住那柔软的小手,打横将她抱起,往那内屋走去。这夜便是干柴遇到烈火,皇帝精神极好,饶是她一个劲地求饶,也是被折腾到了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杨茹第二日醒来后方后知后觉地想起,在那时嘤嘤求饶,岂不是火上浇油?真是失策失策!
见皇帝起身,她也懒得动身,两条腿便像是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细腰更是断了似的,即便他早已给她揉了好些会,也没啥缓解。
“便莫要去皇后那请安了,朕让人去说一声,今日好好歇一歇吧。”临走前,皇帝还心情极好地来关照了一声,杨茹看着他,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还不忘扬声关照:“锦绣,备水。”
皇帝‘哈哈’地笑出声来,就是爱惨了她这傲娇的小性子。“朕待会就来看你。”心中却道,想是昨夜真的疼到她了,待会还是唤太医来问问,可有什么去肿的药膏。
皇帝一走,杨茹立马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男人就是这德性,犯贱!逆来顺受的不要,非要来个呛的!可是,她发现一个问题,大叔他体力真不错,她这小身板有点受不住!按照皇帝大叔现在对她的稀罕劲,万一没多久便怀孕了,这可如何是好?
人人都道,在这宫里,只有有了皇子才算是下半辈子有了倚靠,杨茹却不以为然,她进宫全是为了杨家,若是这时候有了身孕,只怕从怀孕到生子再到恢复,皇帝不定把她忘到了哪个角落。孩子是必须要有的,却不是这个时候。可是这孩子,也不是说不来就不来的吧?
杨茹犯愁了。
“娘子,可是现在沐浴?”朝霞和锦绣进来,轻声问道。
杨茹‘恩’了一声,道:“过来扶我。”这两晚,晚间都是拿布巾擦了擦,不晓得大叔有没有这么强悍,让她两下中枪。
坐进浴桶中,全身的毛孔都好似伸展开来,杨茹舒坦地叹了口气。下回得想法子让皇帝同意她事后便沐浴,似乎及时地弄出那些玩意儿便能减少怀孕的概率,也不知是真是假,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总不能把皇帝当傻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让太医开避子汤吧。
想起怀孕的事,杨茹不免忧心。且不说现在怀孕极易失宠,只论这怀孕生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她便心里忧愁。万一哪里不注意,叫人寻了空子下了黑手,连个说法都没的,一尸两命的多了去了,难道只她命金贵吗?
在她眼里,杨家才是顶重要的,怀孕生子固然重要,却也得往后排一排。等到杨家安然脱险,最起码要过了金沙滩一役后,她才能稍稍安心。最好是在扳倒潘仁美之后怀孕,这样她才能完全放心。
“娘子,今日可还去福宁宫请安?”朝霞在一旁问道。
“恩。”杨茹闭着眼,任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洗浴,淡淡道:“莫不能让人寻了错处。”即便皇帝说了不用去问安,她身为妃子,却不能持宠而骄,落在皇后眼里,恐怕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