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这么想了，虽然只有那么一刻钟。

身份表明之后，她不同于别人地方越发明显，对他原来只是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去做了。

她强大肆无忌惮展示，好像是警告着他不要越雷池一步。

那份心动终他犹豫了这么久之后戛然而止。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人。

他曾经试图找到一些让她眷恋忌惮东西，卑鄙无耻也罢，费心机只后也是照样是人走茶凉。

凤凛伸手自己拿过高公公手上伞柄，挥挥手示意他先后退一点。

天色将暗，路上行走人已经不多了，他一时间也听到了他鞋底落青石板上清脆却也沉闷声音，落不细雨把路边植被浇沙拉拉作响。

河边渡船也只剩下了朦胧灯影。

“皇上安。”

凤凛正想回去就听到清脆女声。

疑惑把视线移过去，脸色冷峻而严苛。

入眼是江南随处可见油纸伞，上面用两三笔勾勒了了几束墨梅，略显潦草行书提着几句诗词，再往下是一件青衫，淡淡青色几乎要融进了江南背景里。

油纸伞主人把伞稍微抬高一点，正好露出她脸，眼角美人痣娇艳欲滴。

“你是·····陆良媛？”

他想起了当日那个狼狈到不行女子，恳请他青灯古佛一生，现这个样子才是她刚进宫时模样，鲜活，妩媚，让他宠爱了许久。

陆良媛迈着细碎步子过来，高公公警惕对身后远远跟着侍卫做了个手势。

“皇上竟然还记得臣妾。”陆良媛似乎对凤凛还叫出她名字很惊讶，莞尔一笑，这让凤凛察觉出了也不是刚进宫那种样子，比之以前多了几份恬淡。

“你不是·····”寺里吃斋念佛吗？

陆良媛似乎知道凤凛意思：“佛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陆良媛已经死了。”

“仙路飘渺，我不敢说求得大道，既然有这缘法不走这一遭，我到底是不甘心。”这里已经换成我了，而不称为臣妾。

凤凛脸色不好了，现他就特别不待见那些他面前说些长生仙人之类东西。

陆良媛接着道：“这见到皇上也是缘分，就想来给皇上打个招呼，毕竟下次见面时间恐怕要遥遥无期了。”

陆良媛好像真是和凤凛打招呼，说完这些就要走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珠子，珠子磨制粗糙，就好像随手打发时间弄成东西。

“这是贵妃娘娘送给我东西，今日我就还给皇上吧。”

陆良媛伸出手，凤凛也不接，那个珠串就空气里摇晃，高公公看了眼凤凛，忙接过来，对着陆良媛行了个礼。

陆良媛对凤凛笑道：“贵妃娘娘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也是意料之中，皇上不愿意舍弃人家富贵，为何想要娘娘放弃千年仙基，皇上心里早有决断，现何必小儿女作态，不过是徒惹·····”

陆良媛看着凤凛脸色终还是没有把后话说出来。

看似缓慢实则眨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凤凛也没了继续走下去兴致，冷着脸对高公公道：“回行宫。”

他果然还是讨厌所有修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