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慕云释然一笑,知趣地不再问。转而打量起福双所住屋子来:这里真不愧为是冷宫,墙面残破,家具旧到发乌,有一种因长年无人居住所散发霉味儿,隐隐鼻边围绕。
这里根本不能住人,何况还是她那样飘若仙子人儿。龙慕云心头一阵难受,对福双怜惜让他顾不上君臣大防,冲口而出一句话:“既然他对你不好,为什么还留这里?如果你愿意话,我虽不才,但是也可以给你想要生活。”他一双大手是忍不住抓住了她那纤细柔软小手,极爱怜地紧紧握住。狭长眸子也直视着福双双眼,充满希冀地等待着她回答。
福双不由自主地被龙慕云那种温柔深情眼神吸引,明明知道不妥,但是却移不开目光。两人就那样对视着,直到青月旁边提醒地轻声咳嗽一声,才都意识到什么似,双双移开了目光。
福双视线转向别处,平息了心情,才淡淡地说:“刚才话,我只当没有听到。冷宫偏僻,王爷还是请回吧。”方才他话,她也不是不感动。只是,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如果她随着她走,从今以后两个人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生活,个人安全都成问题,那么找到小星、甚至保护小星就必然是一种奢望了。再说,还有那个带面具人,她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福双转过了脸,所以并没有发现此时龙慕云脸上表情。他表情十分奇怪,确切说是复杂:似乎有些惋惜,有些无奈,有些痛悔,多却是松了一口气感觉。
两人说道此处,龙慕云再留下去却是尴尬,便嘱咐了青月几句,离开了。后者看了看他离开背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门外善思听到脚步声,连忙往隐蔽处躲,但是从门口到那处大石还有一段距离,似乎怎么都来不及了。没想到,龙慕云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想了一想,院中石桌上放下一叠银票。后宫中踩低拜高之事常见,身冷宫自然有许多不便。有了银子,能让她过得好一些。
善思刚刚大石后面藏好,龙慕云便推门出来了。也是善思运气好,他居然没有往周围看上一眼,而是径自往东面去了-那个方向有出入皇宫大门。不知怎,他嘴角竟然噙了一丝笑纹。
等龙慕云走远,善思才从大石后面出来,抚了抚跳得飞胸口,道了声:好险。便从另外一条路,往太后处汇报消息去了。
太后听了善思禀告,惊诧道:“她不是被送给启月国皇子了吗?怎么还这里?”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想必是有人帮她逃过了。”善思想了想说道。
太后沉吟片刻道,“看龙慕云与她如此亲密,想必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而福双,选择继续留宫里,自然只有一个目-那就是替龙慕云传递消息,对皇上不利。”这样话,她势必不能留下她性命了。虽然现对龙慕云图谋不轨还没有什么确实证据,但是她总觉得那个叫了她二十年“母后”人,有着不为人知心机。也许,那件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和她虚与委蛇。而这么多年来,他表现出来对权势厌恶、对山水向往,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那么江山岌岌可危不说,就连她和龙逸云母子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太后越想,就越觉得恐惧,而她眼神也愈加凌厉。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给冷宫送饭太监是谁,然后把他叫过来。”
善思心头一惊,心知太后这是要对福双下手了。那个外冷内热女子,终究是要消失这深宫中了吗?不知怎,善思倒有些舍不得。只是,她深深明白,后宫中要不得就是毫无理由同情,所以她压制住了那一份不舍。匆匆往御膳房去了。
也已经深了,乾元殿中却还是一派歌舞升平。歌姬分列两旁,清越歌声与她们后面琴师和得天衣无缝。而大殿中央,六个身穿红色舞衣舞姬随着乐声和歌声舞蹈,美丽容貌和曼妙身姿,让看到她们人忘乎所以,飘飘欲仙。
红衣舞姬们围成了一个圈,手牵手向后折腰,而正中间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金色舞衣美人。只见她酥胸半露,柳腰盈盈,一头乌发如黑瀑布一般披散脑后。额间用金线坠了一颗宝石,殷红如血又亮若晨星。但是,人们如果看到她双眼,就不会再注意那一颗宝石了,因为她眸子又大又亮,睫毛是少见乌黑浓密。当她看你一眼时候,仿佛可以把人魂魄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