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一时的歪念……”丞相面对永煌的问责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却还是到了今天这一步,那药,虽说不服用了,女儿就会恢复正常,可是,这药对她身体的伤害很难说。
自己竟然冒着这种危险去害了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对了,对了,是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
丞相忽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永煌道,“皇上……皇上……宫中的事情是……”
“住口!”永煌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來人!那位太医,乱棍打死!再将丞相大人送回府中,沒有朕的旨意,不许丞相出门半步!”
说着,在场的几个人就被狠狠地拖了出去,殿中只留下了几个还算是安稳的人。
“婧彤,叫你委屈了。”永煌从案桌之后踱了过來,一脸心痛地拉住了璟萱的手。
这个时候,秋境和闫染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空寂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永煌和璟萱,璟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今日的事情,她除了沒有慌乱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不是由她完成的,若是真的问了什么,她该如何作答?
永煌紧紧地握着璟萱的素指,越靠越近,看着她羞怯的双眸之上,睫毛忽闪,心头竟泛起了暖意,“婧彤,你怎么了?”
璟萱赶忙颌首道,“皇上,臣妾有罪……一切都是臣妾引起的……”
永煌看着她退却的样子,眼神之中的自责,不禁伸手揽过了璟萱,道,“你能有什么错?都是他们的错。”
“这些事,都是冲着臣妾,冲着皇子來的,臣妾有些时候在想,若是臣妾沒有跟着皇上回宫,这里会不会安宁许多?”璟萱幽幽又无奈吐出了这句话。
永煌将她紧紧地搂抱在怀中,抚着她如绸缎一般的黑发,“不怪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朕之前冷落你,也不过是为了避开这些事,希望能够好好地保护你,谁料,这些人,他们不肯放过,朕对不起你,是朕沒能好好地护着你。”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暖意传來,璟萱心头竟多了几份宽慰,她微微阖目,“皇上,臣妾并沒有受到什么委屈,皇上也不必自责,若是皇上真的想这些事早些过去,倒不如早早立后……”
说着,璟萱便挣开了永煌的怀抱。
“朕想立你为后,只不过……这……”永煌紧紧地抓着璟萱的肩膀,脸上满是苦恼,“仿佛困难了些。”
“皇上,只要有皇上的心在,哪怕只有那么一点,臣妾都不会觉得委屈。”璟萱拉过了永煌的手,“今日之事,实在突然,若是沒有皇上的许多默许和秋境的帮助,恐怕臣妾早就被关在大牢之中了,臣妾明白,这一切都是皇上在暗中帮着臣妾。皇恩圣宠,臣妾心怀感念。”
微微垂眸,眼中荡漾着温柔的光泽,璟萱这副情态几乎让永煌迷醉。
永煌不禁伸手抚摸着璟萱的面颊,道,“朕只是想更好地保护你们母子,总不能等着朕百年归西之后,让你们在这个宫廷之中受尽委屈。”
璟萱赶忙伸手去捂永煌的口道,“皇上胡说什么呢?怎么就扯上百年归西这种事情了?皇上可是万岁之人。”
永煌看着璟萱浅笑的样子,拉过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的温度,“你总是能这么叫朕开心,朕一定会除去那些威胁着朕的人,对于那些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朕也绝对不会手软,还请你放心。”
璟萱淡笑不语,淡淡地听完了这一切。
终于,可以从宣政殿离开了。
心中五味翻杂,她早该知道,这个宫廷就是个说不清的是非之地,竟然到了今天还这么接受不了。她在心中轻嘲着自己。
坐在软轿之上,璟萱淡淡地扫视着周围的景象,这么高大的宫墙,一层一层,包裹着这块大地。
仿佛宫墙上的天空也有所分割一样,她不禁轻轻地掩住了双目,让即将消逝日光从指间的狭缝之中倾泻而下。
“颐娘娘……”
一个听似稚嫩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传來。
“太子!”璟萱错愕,软轿骤停。
“儿臣有事请教颐娘娘,不知颐娘娘可有空?”太子一脸恭谨之色,如常行礼,如常问话,沒有半点僭越之嫌。
每每见到太子,璟萱就有种说不出的头疼,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特殊,说什么做什么,对他而言,可能都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