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煌深叹了一口气,“钟粹宫上下各罚一年俸禄。”
说罢,宫人纷纷谢恩,永煌免了他们礼,就将璟萱拉到了内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倒是你,今晚去了哪里?”
璟萱一怔,自知,自己是逃不过这种问责,款款行礼道,“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任性,臣妾此番夜行,乃是去祈福。”
“祈福?”永煌蹙眉,半眯着眼中写满了怀疑,“为何要夜间祈福?又为何要这样躲着旁人?”
“臣妾是回到了过去被禁足地方。”璟萱微笑道,“皇上还记得臣妾为皇上祈福作羽舞吗?”
“那日朕没有亲眼得见,有几分遗憾。”永煌眼中顿生了几分温情,轻抚着璟萱小腹,“朕正期望着,你生下朕孩子,再为朕舞上一曲。”
“臣妾会为皇上作上羽舞,正是因为臣妾禁足期间,曾经瞧见不远处竹林像是有白衣飘过,似是仙子下凡,林间作舞,臣妾当日无法亲自去看,便命了身旁侍女,偷偷地跑了出去……”
永煌目光深邃,那抹捉摸不透期待之中夹杂了几分怀疑,他立马起了身,紧紧地握住璟萱手,“哦?可真是有仙子?”
璟萱郑重地欠身行礼,“因此,臣妾才舞了祈福羽舞。臣妾今日想起此事,不知此仙名号,又怕宫中流言纷扰,这才偷偷地出去了。还请皇上恕罪!”
永煌眼波中流露着几分失望之情,他略微颓然地坐回了床边,眼底依旧透着几分疑虑,他打量着璟萱,半晌才道,“罢了,以后不许夜行,也少出门吧。朕只是来看看你,你安好即可。朕去荣妃那里了。”
璟萱脸上笑容逐渐淡去,她稍一欠身,“皇上慢走!”
“嗯。”永煌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满脸肃容地踱步而去。
璟萱看着他远去背影,失落和不安强占着她内心。那两本册子藏她心口,已然捂热,不知这打开后会是怎样。
“娘娘……”只听见婉菊外不安地扣着房门,璟萱喊了声,“不必进来,你们都待外面,本宫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有事自会吩咐你们。”
说着,璟萱抽出了两本册子,将一本藏到了枕下,至今,她都不敢相信婧瑜同自己说那番话,她宁愿将她话当做是那日疯言。
纤细指泛黄书页之间穿梭,一行娟秀字迹跃进了璟萱眼——“西林觉罗氏欺君犯上,大施诅咒巫术,叛逆之心甚明,全家流放,主犯处死,未满成年者入宫为奴。”
璟萱手轻抚那行字,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打湿了泛黄纸页。她哽咽着,翻起了那日口供,那口供上一长串名字,哪个都逃不过“马佳”二字,心头恨意如烈火般熊熊不可灭。
待她瞧见那涉及自己供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目,这才是你永煌狠下心来处罚我们全家真正缘由吧?璟萱腹部骤然绞痛,冷汗直冒,她忙将那本两本册子藏了厚褥之下。她惨叫出声,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