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落花罢了,顺水而下,不知所踪,开放之美,怕是一生再无法得见了。”永陵叹息之语中意涵深邃。
如今,早已过了深秋,多了些初冬冰冷之色。而这冷风夹杂着暖语却也不是那样如刺一般了。
璟萱瞅着永陵眼中那抹暧昧,只愿是自己多虑,却也不觉间被这风吹红了脸,他是一早便对自己有情?怎会呢?明明从前从未得见,况且,他心中所爱不该是凌姬吗?
“王爷可是看上了璟萱小姐?那……王爷为何不曾请先帝降旨,成全姻缘?”心中疑窦颇多,璟萱不觉间脱口而出,两颊越发红了起来。
“如此粗俗话也只能出自你等侍婢之口了。”永陵略带了些鄙夷道,“难得你沾了几分你家小姐神韵,却也被这些话全部抹灭了。”
璟萱这才发觉,自己话露骨了些,待她瞧见永陵一脸哀戚不免道,“璟萱小姐并非世间奇女子,何以让王爷难以忘怀呢?”
“你当然不懂。”永陵释然般地一笑,旋即,眉毛一挑,带了几分狡黠,背过了身去,“告诉你也无妨,本王年少顽劣,总爱离家,任谁都拦不住本王,一个夜晚,本王闯进了一片竹林,竟迷了路……看见一名女子身着白衣白裙林间舞蹈,本王从未见过如此美舞,从未见过如此娴熟舞技……连你也是比不过,就算是那日羽舞有了那么几分相似。”
那日璟萱为病中永煌作舞,确是有意收敛了几分,没有得发挥,璟萱哑然,那些时日她曾为了永煌一句话苦练羽舞,多次夜间离家,如此叛逆之事,只因情到深处,盼着夜间能与情郎相会,可是多半只是竹篮打水。如此想着,曾经自己真是大胆,敢爱敢恨,眼下倒是畏首畏尾,优柔寡断了。
永陵见她不答,也沉默了半晌,二人各怀鬼胎,气愤尴尬。
“后来,本王知晓了,她是西林觉罗家大小姐。”半晌,永陵回过头深叹了口气,瞄了眼璟萱,这才打破了僵局,“想来,你见过恐怕只是白日里那个中规中矩大小姐吧,自然觉得平凡无奇。本王却觉得她同本王一样叛逆……过了几日,本王再去林中寻找那个身影,却是怎么都找不见了。”
璟萱动容,又不免无奈,“王爷只是见了小姐一舞,这世间,舞技甚佳之人颇多,王爷又何必只念及小姐呢?”
“那晚,她一袭白衣,像极了落入凡间仙子。”永陵脸色黯然,旋即恢复了常态,似是有些不悦道,“如你所言,这世间舞技极佳人多了去了。本王并非倾心于璟萱小姐,不过是可惜了这个人间仙子罢了。贵嫔方才说不能久留,本王也就先去了。”
说罢,永陵似是乘风而上,飞荡了树丛之间。
璟萱还未回过神,他便已消失了丛林深处,他就是这样,怪怪,璟萱淡然地一笑,赶忙将那两本册子收入怀中,低着头从偏僻小路踱回自己钟粹宫。
夜行寒凉,璟萱不禁紧了紧身上衣物,她正准备绕到侧门而入,却发觉钟粹宫灯火通明,四处站满了守卫。
璟萱心惊,正不知所措,忽而闻得,“谁人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