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咬着唇，将唇咬出一片苍白来。
“先生，顾小姐说要找您。”是安姐声音。
“我照您吩咐说，不过，顾小姐状态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善本如实答。
她也就没说什么了，他没把自己赶走，她已经万幸。
谁想和她这种该死情况下谈话了？夏天雨，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淋病。
容祁眸子一紧，不能自控伸手抓住她手。两手相触，她微僵了下。容祁面色难看了！明明是夏天，她指尖却是凉得没有一丝丝温度。
帮不了林一梵，到头来还连累了一圈人。
不代表她朋友可以！
容祁将自己懒懒靠沙发上，双目审视来回看她，那眼神活像她就是一件货物一样。顾烟有些受不住这样眼神。别人这么看她，她可以忍受，可是，是容祁……
她可以忍受欺凌，可以忍受所有不公平待遇，这些是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
腿站麻了，穿着高跟鞋站了将近8个小时，两条腿时时刻刻都钻心痛。
她这眼泪一落，陈芸和王阳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王阳，她叹口气，语气软了一些，“顾烟，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知道你和林一梵是朋友，你不能对他不顾，可是你也清楚自己能力有限。不是说你和容祁关系不错嘛？上次你律师证吊销，他也还给你了，算我求你，你帮我去找找他，行吗？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把律师证弄回来。我家里上上下下现都给我跑关系，可是怎么都搞不回来。还有小美……”
顾烟躲屋檐底下，整个人无力靠着墙壁，可能往里缩，可是，越来越大雨丝还是飞进来，打她身上。打湿了她头发，淋透了她衣服。
“我想过！我都想过！可是……”顾烟想起陈芸，想起王阳，想起小美，想起事务所里每一个同事，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可我没想到他们手段会这么卑劣……”
“怎么？单看看就不耐烦了？”容祁挑眉扫她一眼，“我帮你摆平这件事，知道我要损失多少吗？花这么多钱，我连货都不能看明白了？你要觉得不耐烦，大可以现就走。”
顾烟硬生生打了个寒噤，她失控尖叫起来，“你敢！现是法制社会，你以为能任你们胡作非为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总有一天会被警方逮到！”
他站雨中，脚步蓦地一顿，回过头来冷冷盯她一眼，“给我站住！再敢挡我车前，我要你好看！”
“……没有。”顾烟眨了眨眼，眼睫上有颗泪。
“我没想过要骗你，我只是……”她睫毛颤了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我们价值观人生观截然不同。也许你看来，这个案子只是一个1亿数字，可是，我看来，这份案子不单单包括那些所谓正义，还包括我友情，我人格，我良知！”
“这是我天生！”
绝不见她？
从医院出来，顾烟长吐口气，将心头积聚阴霾稍微驱散一些，才拿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容祁脸色黑得像锅贴，“你想把我屋子弄脏成什么样？不洗就免谈！”
她真是好一句价值观人生观截然不同！
“你混蛋！”顾烟爬起来就想走，可是，容祁一手就将她两手举高摁了头顶。她性子烈，当下抬腿要踹他，他双腿一跪，重重压她双膝上，让她无从动弹。
容祁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她手。离上次开庭时见面，到现，已经有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似乎瘦了不少。想来，是被折磨得不少。
她有些坐立不安。
顾烟心里清凉。以前和容祁一起开心时光，从脑海里划过。眼前这个容祁，看起来那么陌生……仿佛彼此意见不再相识……
容祁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凉凉抽开，低下头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你要没事，现就离开这儿！”
“好，我卖给你！容祁，你要记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交易关系，也只是交易关系！”
容祁预备将车直接开进车库，可是……
“别说你不收，我现也不卖了！”她倔强掰开他手，眼泪滑到眼角，那苦涩味道一直苦进心里，“晚安，祝你失眠一辈子！”
他话，直白无情，就像一巴掌抽顾烟脸上一样，让她觉得难堪，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自己，一定狼狈得不堪入目。
“容祁！”顾烟要追上去。
“顾烟，你出去，行么？”王阳脸色极其难看，“你嫌连累得我们大家还不够，要把我们大家都拖累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一进去，安姐便迎了上来，“容先生，你回来了。遇上顾小姐了吗？”
夜，越来越深。
恐怕，只会不留情面。
容祁又恶劣，羞辱性揉捏几下，覆她耳边，低问：“你现这尺寸是多少个男人功劳？”
被吊销了执照同事王阳冲过来，伸手把她手里水果刀夺了。
她手还被容祁握着，没办法换鞋子，只能挣了一下，有些不自看了眼容祁，道：“你先放开我吧，我把鞋子换了。”
“交易？”容祁冷笑看着她，“你有什么值得让我和你做交易？”
他说得没错。
容祁蓦地抬起头来，盯着安姐，“你说她这儿等了7、8个小时？”
她话，让容祁微一震。
门，被敲响。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只要我清楚顾律师是什么人就可以。小姑娘家想逞能，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轻重。”
可是，腰间却被一双如铁长臂箍住，才走出一步，身子被捞了回来，撞进他胸膛。因为沉压着勃然怒火，他胸口还剧烈起伏，神色阴冷得有些骇人。
“我想见容祁，能帮我安排一下时间吗？”忍住心里苦涩，顾烟问善本。
身子，很完全软下来。
还是那串熟悉号码，接电话依旧是善本。有时候想想，容祁真是个无情人，说不是朋友便再不是朋友。过去两个人一起时光好像都是做梦一样。原来，一直记得，并且始终耿耿于怀只有她而已……
“如果我不卖，难道你想强暴我？”
顾烟洗过澡，穿着安姐女佣服站门口。她身形和安姐差不多，但比安姐高挑一些，所以原本正正经经穿安姐身上女佣服，这会儿到她身上倒像变成了制服诱惑。头发湿漉漉，披肩头，勾勒着那张清丽脸庞。
“你不嫌我脏？”她很努力掩盖住自己受伤
她身形纤细。
她可以被人潜规则，可以和那么多男人上床，和他做，真就让她这么痛苦？
她不能再让身边人因为自己而受任何伤害了！这份罪，她承担不起！
原本还很好天气，到了此时此刻竟然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像是倾盆而下。
容祁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靠越近，她呼吸越紧。下一瞬，却被他伸臂一把勾进了怀里。她身子绷直，忍着不挣扎。容祁不客气一手罩她丰满胸上，她咬着唇，没吭声。
“你！”她又羞又恼。
“天生？”容祁笑一声，“好，那我们换个问题。你被多少个男人上过？”
容祁懒得听了，才进来，又折身大步出去。
手上揉捏力道不受控制加重几分，让顾烟痛得哼吟一声，忍不住扣住他手，“容祁，你够了！”
现，她就是货品！明码标价货品！
他气什么？
当他开到车库门口时，一道纤细身影猛然窜了出来。雨越下越大，让他视线都有些模糊。可是，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拦车人。
想起这些，她突然觉得鼻酸。
他降下车窗，冷喝：“顾烟，你好给我滚开！我现没心情和你废话！”
卧室里。
“就你这副肮脏身体，还想出来卖？顾烟，你凭什么以为我容祁会收这样垃圾？”他是真气昏头了，出口话是口不择言。
“那你怎么不叫她进来坐？”这句话，容祁几乎是用吼。那女人居然这儿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现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扛起她，一把将她摔床上。
不！
他眸色微冷，没有走过去，只是直接从车库进了门里。
王阳抹了把泪，“小美她家里穷，她爹娘捡了一辈子废品，好不容易把这女儿拉扯大，有出息了。现倒好……全没了！小美现连自杀心都有了。就算我们求你了，行吗？你去找容祁吧！只要能帮我们把律师证拿回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从下午四点多就站这儿，一直到现已经是半夜11点多。
可是……
“我没耐心，给你一秒钟考虑时间。”
该受教训，一点都不能少！
“朋友？”他冷笑，手上力道紧了几分，说出每一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以为你和林一梵才是朋友！有朋友会把你当白痴一样欺骗、耍弄吗？”
容祁发动车子，她缓缓闭上眼，咬着唇，白着脸，似乎要任由他撞过来。
容祁话，再次让顾烟打了个寒噤。
一句话，就将他们完全划分开来，好像她是正义凛然英雄，他就是那个毫无人性恶魔！
如果就这样放弃，显然不是她顾烟脾气。
容祁丝毫不为所动，“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没资格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我绝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过我人，这一点，我早就提醒过你！”
容祁是恨她哭泣样子，好像是他欺负不甘不愿她一样。
顾烟本就是个要强人，哪里受得住这样连番羞辱？
失望至极！
容祁，还是没有出现……
绝不可以！
“多到数不清！这你满意了吧？”顾烟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瞪住他眼，故意说得轻浮，“容先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潜规则太多了。要想打赢官司，有几个女律师不陪法官睡？哦，别说是法官了，就那一连串陪审团，法院院长，一路都是睡过来！如果我要计数话，恐怕得拿个小本本给写下来！”
“容祁，你别太过分了！”顾烟屈辱咬着唇，不看他，眼眶红了。
容祁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当下就下逐客令。
他们要动陈芸？
正想着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车轰鸣声从远及近。层层雨丝下，两束强光远远穿透黑暗，朝这么照射而来……
王阳后一句话，让顾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怔忡坐那，低着头，忍了好久好久眼泪，忽然怎么也忍不住往下落。
这死混蛋！下流胚子！
顾烟一进去，屋子里是恒温，但温差还是让她打了个哆嗦。安姐已经将拖鞋拿出来，搁顾烟面前，“今天不好意思了，顾小姐。”
顾烟却不领情，她现只想先把事情处理好，“没关系，我不冷。容祁，我们先谈谈，行么？”
该死！
“别让我再重复一次！”他可不是个好打发人。
“良知？”容祁哼笑一声，锐利眸子仿佛要将她盯穿一样，“你既然这么有情有义，那你还来和我这种毫无良知人谈什么？有人格有良知你，难道不带脑子吗？没想来接了这个案子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一直觉得自己接这个案子没错，可是，现才知道，她其实大错特错。
“那我知道了，再见。”顾烟没有再强求，而是将电话挂了。
“安姐，你们容先生，应该很喜欢秦小姐吧？”顾烟问。
“我有话要和你谈！”她雨中尖叫。
而后，只听到她终于艰难开口：“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上床吗？”
她靠近他一步。
他回来了就好。
容祁气得脸都僵了，神色阴鸷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一样。
“是……容先生您自己说，顾小姐来了不能让她进门，所以我……”安姐很无辜解释
口陌电来。这男人！
他又重重揉捏了下，分明是挑衅她
被他举高双手，扣一起，指尖掐着指尖，“你……你别碰我！”
“你要敢接，你就要有承受这一切勇气！”容祁退后一步，重坐回沙发上，凉凉看着她面上眼泪，“顾烟，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喜欢逞英雄吗？现这些小手段你就怕了？这还不算卑劣，回头你身边人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你才会清楚，什么事情是你该做，什么事是你不该做！”
气息，也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