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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吵醒病床上的人,燕兆年将脚步放得更轻。拉了张椅子,沉默的坐下。从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开始,他的视线便不曾从靳澜惜面上移开过。
20多年不曾见过。
时间刺破了青春的华丽外衣,都在他们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定定的看着那虚弱的脸庞,本已经完全忘记的一幕幕,此刻竟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眼眶发热,手指更是不受控制的伸出去,抚上她的前额。
动作,轻柔。
就像过去年轻时那样。
记忆,一下子也跟着回到过去……
那一年,初夏。
气温高得让人心烦气躁。
几十名新兵被送到山区支援。乡下巴士上,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更是让人烦闷至极。
“喂!大少,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晕车吧?”
当燕兆年捂着胃,靠在椅子上时,季家小子季锦凑了过来。
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的燕兆年,被分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心里本就有气,加上这会儿身体不适,更是火大。
“走开走开!别吵我!”
“啧,你家老爷子就是有意折腾你!”要不是燕总司令发了话,谁敢把燕大少爷往这种地方送啊?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年轻气盛的燕兆年越发觉得窝火。
在外头玩什么没有?以前女人围着他团团转,让他恼火得很,可如今在部队里却连个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
落差实在也太大了些!
捂着剧痛的胃,站起身来,挪到司机后头,不耐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喂!停车!”
“回去坐好!”司机是老兵了,这种年少轻狂的新兵几时没见过?管你是什么院子出来的大人物,回头还不是被整得服服帖帖?
“我叫你停车!赶紧的!”
开车的老兵哼了一声,索性懒得搭理他。
燕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蔑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恼得咬牙,像头狂狮一样愤怒的扑过去就要将那司机拎起来甩开。
前面是盘山公路!这样太危险了!
车内所有人都倒吸口气。这燕大少是疯了吗?
“你疯了!”突然,一声厉喝传来。
燕兆年被人从后拎住了后衣领。那人很努力要揪着他后退,可对方力气显然不大,扯了好几下没能扯动身子。
即便如此,也让司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一手把住方向盘,另一手一肘子拐过去,重重的擂在燕兆年胃上。
靠!
挨了这一记,燕兆年脸色一白,差点没吐出来,狼狈的倒在旁人身上。
颠簸几下,好不容易被人扶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
仇恨一下子转移,就落到了先前拎他的人身上。
燕兆年一伸手就揪住了对方的领口。
这人个子矮小,只及他胸口。穿着迷彩服,戴着军帽,帽檐挡得很下,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下颔,蛮精致的,看起来像是女人才有的,那肌肤也是雪白。
他嘲讽的挑唇,冷笑,“跟个女人似的,还敢来挑本少爷!什么玩意儿!”
“你走开!”
对方连手指都那样细白,很辛苦的掰着他的手。
燕兆年轻而易举的就将小个子甩在车厢的地上。那人才一呼痛,他一个跨步,整个人就骑在了对方身上。
靠!
连腰都这么细!
身板这样娇小!
就这样一娘炮,就敢和他干架?简直是找死!他在院子里,可从小就是打架能手!
“你干什么?!赶紧滚开!”被压在身下,那人气急败坏的尖叫起来,露出来的半张脸涨得通红。
手已经掰开了燕兆年揪着领口的大手,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偏又被燕兆年压得死死的。
“今天算你不走运,赶上本少爷胃疼!”打一架,估计能转移一点痛苦。
燕兆年劈手又要去揪对方的衣领。可那小身子该死的扭过来扭过去,他气急败坏,索性去揪胸口。
大掌落下。
柔软的触感,让他懵住。
兆兆疑那手。俊逸的面颊上,划过一丝迷茫,而后,大掌又试探的在柔软上压了压,似是不敢确定,更用力的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