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儿和恕儿这才依言离去。林妈妈又叮嘱雨荷:“你去门外看着,我有话要同少夫人说。”
林妈妈见了今日惨状,不会再强迫自己一定要和刘渣搞好关系,地久天长了吧?得趁这个机会把林妈妈争取过来,只要她肯开口,想必何老爷和何夫人一定会相信自己话,赞同自己决定。左右都是为了女儿好,哪有眼睁睁看着女儿送死却一条道走到黑爹娘?牡丹连忙坐起身子来,期待地看着林妈妈。
林妈妈愁眉苦脸地床沿上坐下来,轻轻抚摸着牡丹头发,叹道:“我可怜丹娘。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一个主?”
牡丹嘴一瘪,一把抱住林妈妈,把头埋她肩头,哽咽道:“妈妈,你看见,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一天也过不下去!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这样屈辱活着!想当初我家里,爹娘从来也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他家却把我当作了什么?要是当时你们不,你们不护着我,他岂不是要了我命?先不说他,就说这样下去,那郡主也铁定会要了我命。”
保命符变成了催命符。林妈妈长叹了一口气,无声地抚摸着牡丹背,犹豫很久,方低声道:“好孩子,老爷和夫人若是来,我便同他们讲,咱们……”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坚决地道:“咱们离开他家吧。正是花一样年纪,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牡丹大喜,抬头看着林妈妈低声道:“妈妈,你说是真话?你真肯帮我?”
林妈妈苦涩地一笑:“你是妈妈奶大,是妈妈心肝肉,妈妈怎么舍得看着你这样被人糟践?”这样下去,就算是赖着活下去,也总有一日要死他家手里,与其这样郁郁不可终日,还不如回家去过几天舒心好日子。
牡丹兴奋得不得了,欢喜地床上打了一个滚,笑道:“妈妈,听你这番话,我头都没先前晕了呢,身上也没先前痛了。”
林妈妈破涕为笑:“真?”
牡丹肩膀靠过去撒娇:“只有这里,被他掐着这里,好疼,妈妈给我揉揉,吹吹……”
林妈妈拉长了声音:“好……”褪开牡丹夹袍来瞧,只见雪白肩头上几个泛青指印刺眼得很,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恨,不由心里将刘畅咒了几十遍。
雨荷外听着差不多了,便笑道:“夜深了,少夫人要安歇了么?若是想和林妈妈说话,奴婢去把铺盖抱来铺那美人榻上如何?”
林妈妈正要应了好,牡丹摇头:“妈妈累了一天,正该好好休息一下。这美人榻哪有床上好睡?”
雨荷会意,笑道:“那今夜便由奴婢来守夜好了。妈妈先去睡吧。”
林妈妈还要推辞,牡丹严肃地道:“妈妈,我若是病得起不来床,可全都要靠着您张罗呢,您要是没精神,谁为我出头?”
林妈妈想想也是,又再三交代了雨荷一歇,方回了自家房间洗了睡下不提。
牡丹伸了个懒腰,道:“雨荷,明日把那澡盆给我劈了烧掉!”渣男用过澡盆,想想都恶心。
雨荷道:“劈了烧掉多可惜,不如拿了钻几个孔,做个大花盆如何?”
牡丹翻了个白眼,道:“我怕种下去花会被熏死。”
雨荷扑哧一声笑出来,弯腰自牡丹床里寻出一只鎏金香狮子来,用银箸拨了拨里面香灰,放上一小块烧透炭墼,将香灰掩上,用银箸小心翼翼地香灰上戳了几个孔,确定炭墼不会熄灭了,方拿了一张银叶隔火放香灰上。自朱漆描金小柜子里取出一只象牙香合来,小心翼翼地取了铜钱大小一块鹅梨汁蒸就沉香饼,放入香狮子里,确定无恙了方放入帐里,替牡丹将屏风掩上,帐子放下,笑道:“夫人免了您请安,也吩咐下去,明日不许人来打扰您,您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诸事大吉了。”
前途看到了光明,心情愉,嗅着清香,高床软枕,牡丹惬意地轻叹一口气,沉沉入睡。。。[tanxshM- 永久地址 : tanxsh檀 香 书-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