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参汤之中,隐有药材短松的气息。短松是一味罕见的药材,气味和人参相类,却是为歹毒的一味药。顾名思义,这药的功效就是断送嗣的之意。”
孙伯扬跪在紫宸殿上,将此药材的效用如实说出来,他都想不到,参汤之中竟然会有这样一味药材。
“短松,断送!这药材怎么会在皇后送来的参汤之中?!孙医莫不是弄错了?”听到孙伯扬这样说,景兴帝并没有震怒,反而平静地问。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微臣绝对不会弄错的。早年之时,微臣随先父周游大永,曾在泰州山巅之上见到过这味药,此气息微臣绝对不会弄错的!”
孙伯扬想都没有想,就这样说。别的事情他还说不准,但是医药一道,他是有自信的。
“既如此,你来说一说吧,为什么这参汤里面会有这味药材?这真的是皇后娘娘精心为朕准备的?大胆奴才,从实招来!”
景兴帝猛然抄起那个汤盅朝春喜一扔过去,然后大喝。这个参汤是从坤宁宫中送来的,还是皇后的大宫女亲自送过来的!她不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休想活命!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的!这是坤宁宫小厨房炖的参汤,奴婢只是端来给皇上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春喜被景兴帝这样一吓,心里惊慌不已。早就跌跪在紫宸殿上,不住地叩头。
这盅参汤,她从厨娘那里接过来之后。就一直捧在手里,直到来到紫宸殿这里,她都没有放开手过。可是现在,孙医竟然说参汤里面含有令人断绝嗣的药材?
这是怎么回事,春喜根本就不知道。她只能说不知道!
“皇上!短松这味药,当今没有多少个人能辨认,因为它和人参之气为相似。如果不是经验老到的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能想到此法下药的人,必定是个用药老手!据微臣所知。坤宁宫中的宫女内侍,没有人擅医会药。”
孙伯扬看着春喜痛哭叩头的样,开口说道。这样的一个宫女,怎么会晓得用短松这种药呢?虽然不知道这味药为何会在皇后送来的参汤之中。但孙伯扬认为。下药的,肯定不会是眼前这宫女。
孙伯扬久在宫中,对后宫的阴鸷事也知道得不少,但却为坤宁宫说了句公道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坤宁宫必定是愿望的,这事,设局陷害的痕迹重了。皇后怎么会给皇上下短松呢?这根本就说不过去的。
“刚才你说?这味……短松是在哪里的?”听了孙伯扬的话语,景兴帝反而这样问道。
“泰州山巅之上。这短松药材。对环境有其严苛的要求,据微臣所知。大永之地,只有泰州高山山巅,短松才能存活。”孙伯扬将短松的情况再说了一遍。
泰州?左良哲调入门下省之前,就是在泰州任刺史的?他会不会知道短松这药材?短松,泰州山巅,这也巧了。
景兴帝在沉思。若是以往,他定必会像孙伯扬一样。可是在皇后有孕,在京兆传言之后,景兴帝却多了几分疑心。
巧合的事情多了,多得他不能不起疑心!坤宁宫和左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唐密!传朕口谕,召皇后前来紫宸殿!此事,朕定必问个清楚明白。坤宁宫中的内侍宫女,你给朕仔细看管好了!”景兴帝下令说道。
他还没有糊涂到不分清白,断不会胡乱定下皇后的罪。只是这参汤,的的确确是从坤宁宫送来,据这个奴婢所说,这参汤自出了坤宁宫,就没有离开过她的手。
那么这参汤肯定就是在坤宁宫里就被人做了手脚。现在的问题是,皇后究竟知不知道这味药材?
皇后左氏应召来到紫宸殿的时候,还在想着景兴帝是不是感念那盅参汤,才召她来。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悔送参汤这个示好的举动,事实上,她并不想踏入紫宸殿中。
自从知道自己在重华殿落胎,当中有景兴帝的旨意后,皇后就对他无比防备,就连紫宸殿也借故不来了。谁知道皇上的心思究竟如何?谁又知道紫宸殿中的熏香、器皿会不会有问题?毕竟,皇上身边那个孙伯扬,是精通医药的,要做点手脚还不容易?
她怕有意外,她冒不起这个险。
绝不能在紫宸殿吃食,也绝不能在紫宸殿逗留久。带着这样的想法,左氏来到了紫宸殿,心想着该怎样应对皇上的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