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外祖父惊喜吧?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寿礼呢?这寿礼是不是和外祖父很像呢?瑾儿祝愿外祖父如这寿礼一样长寿,年年岁岁似今朝!”看到了众人的反应,彭瑾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为自己送上这么贴切的寿礼沾沾自喜。
他那副样子,仿佛在邀功的样子,让在场的宾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绑着它的手脚,就是因为这畜生总是乱动,我怕它扰了外祖父的兴致,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外祖父您看,我还是用红绳子绑着它的呢,是不是很符合今日喜庆的氛围?”彭瑾无视这一室的寂静,继续乐呵呵地说道。
沈得善被彭瑾这副天真纯良又纨绔无知的模样逗乐了,他再三看向那个寿礼:一只被五捆大绑的大海龟,这就是彭瑾专诚送的寿礼,果真是长寿得十分贴切啊!
宴会大厅上,彭瑾还在意气飞扬地介绍着他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才从东海扑捉到这个寿礼的,完全无视李家众人青绿的脸色和愤恨的目光。
“诸位可不晓得!这畜生啊,活的年岁久了,惯会躲灾避祸了,一见苗头不对啊,就把头缩了回去,要找到它可不容易!更别说活捉他们了!这一次啊,我是雇了整村的渔民,才捉到了这个宝贝,幸好赶得及给外祖父送上寿礼!不然我真是罪过了。”彭瑾指着那只硕大的海龟,对着众宾客说道。
听了彭瑾的话语,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在彭瑾和那寿礼之间徘徊,然后再看看李家众人青绿的面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整个宴会大厅有一种奇异的安静。
“外祖父,这个寿礼您肯定十分喜欢吧?倒也不用太感激瑾儿,我这也是聆听了母亲的教导,才会对外祖父这样孝敬的。”彭瑾语气十分恭敬。
他说着这样恭敬的话语,偏偏脸上闪过几分嘲讽的笑意和不以为然。令在场所有宾客都知道他真正想说的话语是什么:这个祖宗真是撒野来了!
“瑾儿真是有心了!来人啊,把这个寿礼抬下去,改日李家定会前去拜访大将军,以便好好感谢公子这一番美意!诸位请继续宴饮!李某再次,先和公子畅饮三杯了!”李惠山的脸色很快就如常了,笑呵呵地打着圆场。
他不想因为这个泼皮而搅黄了整个寿宴,这个彭瑾是出了名的胡闹,惹不得恼不得,那么就只能搬出大将军来治一治他了!
若是在以往,李惠山倒还敢给彭瑾几个脸色看。但是在李老爷子七十寿宴这样的场合。他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了彭瑾一个台阶下。
如果这泼皮还是不识趣,他定要在大将军面前告他一状!还有堂姐姐那里,也定要这泼皮好看!李惠山这样恨恨地想着。
“舅父说得也是,儿最喜欢就是喝酒了!不过在和舅父喝酒之前。瑾儿得先给外祖父敬酒祝寿啊!把酒拿来……”
听了李惠山的话语,彭瑾也没有再纠结寿礼的事情了,他眼睛转了几转,这样吩咐下人道。
很快,下人就把酒杯送上来,奉给了彭瑾。彭瑾带着一丝难辨的笑意,倒是十分恭敬地把酒递到了李老爷子的跟前,还略微弯了弯腰,嘴上说道:“祝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样看来。言行举止又很正经了。
见他还算知情识趣,李老爷子强行压抑着见到那只大海龟的怒意,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也举起了酒杯,打算回应了这个祝寿。
殊不知。就在两个酒杯相碰的那一刻,只听得“碰”的一声响,彭瑾原本举着的酒杯竟然无端裂开了,那满杯的酒和酒杯碎片四溢,大部分都溅到了李老爷的身上!
酒水带着碎瓷片,有些还挂在李老爷子的须发之上,酒水滴滴而下,碎瓷片也摇摇欲坠,这一切使得李老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呀!怎么会这样?这个酒杯也太薄了吧?还是外祖父老当益壮,和瑾儿碰个杯也这么用力?”就是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彭瑾倒是说话了。
他这几句先声夺人,指责李家的酒杯太差,又暗说这是李老爷子发怒才会使得酒杯碰裂了。
李老爷子的脸色先是红润,然后是青绿,现在则是黑沉了。彭瑾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分明就是想破坏他这一个重要的寿宴,也是对李家权威的挑战和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再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了!李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那低沉的嗓音正在昭示他的怒意。
“惠山,请公子下去!许是公子在外头游历太久,忘记了大将军的教诲和叮嘱!将公子好好护送回大将军府!”这一番话语刚下,李惠山和李氏子侄就簇拥到彭瑾身边,想要抓住彭瑾的双手,强行将他“请”下去。
“倒不用外祖父和舅父们护送了!瑾儿这就回府去,给父亲好好请个安才是!想来我这也不适合参加这寿宴!那么瑾儿就先告辞了!祝外祖父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呵呵……”彭瑾脸上的笑容不变,在李惠山几个人靠近之前,就这样高声说道。
与此同时,脚步和身段也快速地移动,竟然一下子就来到了宴会入口处。
“外祖父,瑾儿先走啦!母亲,自会有府中下人来迎接的……诸位请好好宴饮,我先行告辞了!”彭瑾仍这样笑呵呵地说道,只是话语刚落,就这样笑呵呵地走出了宴会大厅。
他就像来时一样,这样突兀地离开了。
面对着这一幕闹剧,众宾客面面相觑,仿佛还没能反应过来:敢情,这祖宗,就是专门来捣乱的?!这……这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