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王世子带过来的室韦国归顺事件一岔,邱家的结果两个月后出来,封伯,封二等昌平伯,领七百石年俸,介于邱家的祖籍在燕京府,在京赐了一座四进的伯爵府邸。邱老爷即沈莹的公公领了昌平伯后,马上给长子邱熙,长媳沈氏请封世子,世子夫人,毫无悬念,几天后就批过。
于此同时,下发了一道之前毫无征兆的上谕,驻守贵州的忠毅伯,戍卫有功,忠毅可嘉,晋为一等伯,领一千石年俸,另有功臣田,晋封银子,珍贵玩赏不论。一千石,虽然没几个钱,差不多就是一千两银子,给的是地位,伯爵享受一千石的俸禄是最高的限制,再上就是侯爵的配享了。京城中的定襄伯石家,只是九百石。
苍擎院,思伽阖着双眼,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勾起自己的下巴微微往上抬,柔软的眉笔点过眉骨,勾画出一个大致的形状,接着,如最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尖,带着兹兹心痒划过娇嫩的皮肤,清晰的抹出两道弦月眉,眉峰圆润,眉梢渐淡,婉约而深沉,含蓄而至情。思伽睁开略带迷惘的轻萦的眼睛,看着大早上主动请缨要求画眉的男人,因到了盛夏,思伽拿了几匹白绢棉给丈夫做了几套中衣,轻薄的料子如水一样贴着皮肤,完全勾勒了男子健美的轮廓,前襟是宽大的斜领,松松垮垮的合在一起,露出小半个强壮厚实的胸膛。
思伽下垂视线,乌浓的睫毛簇簇的刷着,解开韩昭旭随意系着的腰带,掖好前襟,手指无意识的送胸口划过,收在强健的腰腹上,把衣结重新打上,韩昭旭趁机要来搂思伽的腰,思伽知道他想做什么,笑着挡开,嘟着嘴后倒说话道:“我嘴上才擦的胭脂。”思伽双唇本就莹润粉嫩,寻常不爱用胭脂,常常只涂层羊脂,今儿要出门,是正经用了,不过颜色并不浓艳,浅浅的,和本色差不多,不是外边买来的,是看着古方自己制的,用的是春天里,半开的桃花做的,折磨了几株的桃花,只堪堪得了五盒,术业有专攻,质地一般,还比不上外头两钱银子一盒的货。
韩昭旭没有癖好,笑笑就只好算了,唤春燕,曼霜进来,春燕给思伽梳头,曼霜给韩昭旭穿外裳。
邱家封伯,赐宅,自然要广邀亲朋,开宴庆贺,信国公府,帖子上请了太夫人郑氏,大夫人魏氏,一个新封的伯爵,倒是不敢把公府三代女主人都请上,思伽作为邱家的外甥女,是必去的,因此,小辈里,徐氏就没有请上,不巧,当天,郑氏被太后传召,不得空。魏氏称病,也去不得,话说魏氏常常托病不出去应酬,有一半是推脱,像上次景王府就是假了,这次实则想去昌平伯府,却是真的病了,只赶紧把原来预备的礼加了三成,让思伽夫妻带过去致贺。
“姑母家,给个伯爵是想得到的,邱家没有一刀一箭的在战场上拼杀,不算之前的积累,靠磨洋工经营了浙江二三十年换来一个伯爵,怎么我娘家,在贵州一任都指挥使都还没有当完,就能凭戍卫之功进爵了?”现在的大梁朝,算是太平岁月,军功并不好拿,沈家原来计划着用十年的时间,争取一次晋升的机会,没想到,进爵来的那么快。思伽懒懒了靠在车窗边,支开一道窗口,今晨下了一场雷雨,如今辰时未过,马车驶过,流动的空气钻进来,还带着些许凉意,大夏天的,思伽并不像和韩昭旭腻歪。
韩昭旭带着闲散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旨意上说了,沈家戍卫有功,忠毅可嘉。岳父虽是站在前人的基础上,也是经营有方,今年春已经修成了成都府到贵阳府,武昌府到贵阳府两条重要的官道,此外,昆明城到贵阳府的官道,预计今年入冬之前能完成,还上表请开贵阳府到桂林府的官道,比皇上原来预算的时间提早了两年,此外,由岳父负责督开的金矿,听说掏出来的金子比预估的多了一成,可不是应了忠毅二子,如此忠臣能臣,皇上岂有不赏的?”
思伽长在内院,虽然不忘看朝廷邸报的习惯,可是,邸报上的消息也是经过一层删选的,并不是什么都传抄出来,和父母往来的信件,都是聊着家里琐事,并不涉及外头的差事。沈葳不是刻意的低调,是单纯的憋着一口气埋着头在贵州苦干,势必要熬出成绩来,才会松口。圣旨写得华丽,都是套话,就没有几句具体的明白话,所以,思伽也是不知道是这样的功绩才换来了一等伯的地位。
贵州地无三尺平,且天无三日晴,崎岖的山路加上恶劣的天气,在唐代先天年间,朝廷就弃了贵州,先开发同样闭塞的广西,可想而知在贵州修路的艰难。大梁朝也是在狠狠收拾了北辽之后才下定决心开发贵州,贵州贯通全境的官道前后修了十年了,在沈家手上完成雏形,虽算不上彪炳千秋,也是与国有功。至于金矿,沈家没有掐着点完成开凿的任务,而是超额的完成了指标,可见,沈家抱着一座金山,胸怀的,还是对朝廷,对皇上的忠城,没有暗中,中饱私囊,当的起忠毅的封号,有这两项功绩,进爵一级,的确是受之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