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本王让你烧的是苏妲己,你却险些害死了本王的女人,留你何用!”襄凌王大怒之下一把掀翻了桌案,桌上零碎的东西俱砸在了跪着的人身上。
“奴才全是按王爷的吩咐去做,奴才真的不知那人不是苏妲己……”那人跪在地上全身哆嗦,头碰碰的磕着地,乞求能饶他一命。
襄凌王却只是冷冷的命令道:“把这个废物给我拖下去,再也不要让本王看见他。”
只是短短一句话便定了他的生死,抗拒不得。
襄凌王的亲信面无表情的架起了他的胳膊,欲要把他拖下去。本以死心的他却忽然挣扎了起来,人在死亡面前总是会爆发出超常的智慧,他死死的跪着不起来,急急的说道:“求王爷饶命,奴才还有一计,定可以将苏妲己置之死地,还请王爷让奴才将功赎罪!”
襄凌王心中一动,挥手让架着他的侍卫退下,压抑着怒气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本王定会让你死的凄惨。”
那人看见了黑暗中的曙光,如临大赦,话音都在抖:“天子最近多梦,总是梦到有木头人手持利刃行刺,王爷可以利用这点逼死苏妲己。”
天子最近总是做着木头人的梦,在宫中已不是秘密,襄凌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爷可以面见天子,而奴才则假扮道士,王爷将奴才推荐给天子,奴才只需说是后宫之人用木头人做巫蛊之术想害死天子。到时候只要提前派人暗中将木头人埋在苏妲己的寝宫,苏妲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讲不清了。”
襄凌王心中已赞同这个计划,可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依旧狠狠的说道:“本王暂时饶你一命,若这个计划有任何差池,你也不用苟延残喘了,明白吗?”
底下的人叩头如捣蒜泥,襄凌王唤过亲信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按计划行事,自己却坐着步辇一路直奔东宫,他实在挂心那个女子。
柳如曼被救出后便送回了内司府,一直昏迷不醒,府中的侍女日夜守着她。襄凌王来了便要直接进去,侍女哪个敢阻止王爷,可是男子直接进入女子闺房着实不守规矩,侍女急成一团,却又无可奈何。
有几个侍女是被柳如曼专门挑选出来进入内司府的,她们悄悄商量了一下,便遣其中一人去通报王后。襄凌王这般鲁莽的举动,对他自己自是没有影响,却会毁了柳如曼身为女子的声誉。
襄凌王皱眉看着依旧守在房间里的侍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先下去。”
“回禀王爷,守在这是天子命令奴婢们的,奴婢们不敢违抗。”侍女言辞恭敬,却无形中搬出了天子,纵使襄凌王再大胆,也不敢如此明显的违背天子的命令,只得偏过头,眼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墨玉一般的长发铺散在枕上,黛眉轻蹙。她呼吸轻不可闻,若不是她胸前的薄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真要怀疑她是生是死了。
襄凌王懊恼着自己,忍不住握住了她放在薄被外的手,那手柔软而冰冷,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气。
却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柳如曼苏醒了过来,她只觉得有人亲近了自己,却不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极度的异样感逼迫她下意识的躲避。
襄凌王抓紧了她欲要抽出的手,有些兴奋的唤道:“如曼,你醒了?”
不是她,她不会这样叫自己……柳如曼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小心牵动了腿上的伤,断骨的剧痛传来,让她绷紧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她勉强睁开眼,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手还被他握着,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会不会被那人看到,若是被她看到,又要惹她生气了。
“月呢,她在哪?……”柳如曼声音很是虚弱,即使现在意识是朦胧的,她还没有忘记那个人和自己一同在火场,她被救出来了,那月也是平安的么?
“月?”襄凌王有些不明所以,他没料到她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莫名其妙,甚至忽略了一直站在床边的自己。
柳如曼心里忽的一惊,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本想糊弄过去,可又实在担心她,改口道:“不是……王后娘娘呢,她还好吗?”
襄凌王不语,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居然都不问候自己一下,亏得自己还匆忙赶过来,这个女子真是不知好歹。
久久得不到回应,柳如曼顿时心捏成了一团,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她慌张的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却不随着心,双腿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闷哼了一声。
“内司大人莫要乱动,太医刚为大人接好断骨,须得好好休息才行。王后娘娘在东宫,她很好。”侍女在旁急忙回答,心底却有些奇怪,王后娘娘怎么会不好,她自是好端端的在东宫,能出什么事。
不过这受伤的明明是内司大人自己,怎么一醒来就问王后娘娘,连王爷都不搭理一下,莫非是害怕别苑的走水牵连了东宫?
柳如曼不相信,她一定要亲眼见到,否则一颗心怎么放得下。
襄凌王终于看不下去她自虐的行为,双手欲要按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他的手僵硬在空中,连一旁的侍女看了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柳如曼你……”
“本宫好端端在这,你急什么。”
襄凌王的话被人打断,不知好歹几个字被他硬生生的吞下,他清楚的看见柳如曼眼睛顿时有了焦点,直直的看着门口,虽然脸色苍白,可是眉眼间都带上了病弱的笑意,美到了极点。
襄凌王憋着一口闷气转过身,目光中掩饰不住忿恨,瞪着那一席明黄的凤袍一步步走进。